“可是爷,高小姐应该是还没回来的。”
陈叔从小看着闻关长大,知道这个看似冷酷实则执拗的性子脾气,其实有一半也是老爷夫人宠出来的,虽然说成年之后就稳重许多,但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的样,这点上来说,和高铃倒是天生一对。
只不过,这样相近的性格到底配不配,陈叔觉得可就难说了。
那高铃是庶出,高老爷虽然官小职卑,却是妻妾成群,一个庶出的女儿除了吃好点穿好点,基本素养和乡下丫头没什么太大区别,养出来的脾气如同放出笼头的马儿,经常男扮女装外出,她和闻关在一场花宴上相识,其实了解得不多,但闻关的脾气是越得不到越想要,若高小姐真过门当上了世子妃,只怕一年半载后,也是搁屋里头的份。
再则说,以世子妃的身份,这个豪爽却不管事型的高铃,终究也是和笼细月一样担当不起来的,甚至比笼细月更甚。
真要进来,闻府里用鸡飞狗跳都不以为过。
用陈叔多年看人的经验来形容,八个字很贴切高铃,
虽坦荡,却自负。
就以交情而言,她也是依仗着闻关可以轻易原谅自己的所有行为,擅自离开,也是认为擅自回来的时候可以再度相好。
和细月夫人呈相反。
想到这里,陈叔在心中啧啧摇头。
一个太硬,一个太软,终究都不是适合世子爷的妻。
冷院,
竹子和笼细月先忙着把大房间清扫出来,毕竟晚上要睡的。
薄橙衣原本只是在院门口看着,但是听到里面一会传出,啊,水翻了,桶倒了,甚至蜘蛛啊毛毛虫啊一堆一堆的,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过来和她们一起帮忙了。
看到笼细月倒是没有显什么害怕,但是边上的竹子因为过多的虫害,完全吓得语无伦次了,薄橙衣突然担心起来,以笼细月先前屋子里就有二十来个人的阵势,如今被发到这个冷院,身边又只有一到个蜘蛛就会鬼叫的竹子,这日子到底还能不能过?
看出她担心的笼细月摇头,
多个人多张嘴,人少反而清静,先前在那大屋子里,她就纳闷,她好手好脚,干什么要二十来个人服侍?穿个衣服还有人过来帮忙,让她这个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花朵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嗯,打扫完了就是不一样!”笼细月提着水桶,抓着抹布,一手叉腰,因为干活而显得红润的脸蛋看得让人离不开。
多亏前世组织培养得好,哪怕翻山过海,哪所穿越重生都不怕,果然劳动的人民在哪儿都能发扬光大!
看看这窗,看看这门,看看这几乎能擦去一层漆的木桌,还有干净整洁的床,五星级宾馆没叫她做保洁管理,那是亏本啊!
先前竹子不肯让笼细月来帮忙,但是架不住笼细月的坚持,再加上默默过来帮忙的薄橙衣,三个人的劳动力果然飞速,半天就把个原来脏兮兮的房间收拾得窗明几净,此刻天还未黑,就差不多可以铺床放细软了。
她又把下午在府里的点心果饼全部拿来,按分例分成三等分,薄橙衣接过手中的点心,看着火龙果和糯米团子,一脸的好不惊讶:“……我的?”
“当然。”觉得她问了一个很奇怪问题的笼细月回得头也不抬,嚼着有些干的面团果子。
“我是执守的将军,每日都有分例的餐食,不必了。”薄橙衣略扫眼,见到了那个包裹,就这么一点吃的,心想那世子爷也太狠心,往常那怜香惜玉的行为果然都是油报社乱编的。
从见面到现在,她也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要休弃这样一个凡事亲力亲为,待下人也如同好姐妹一般的世子妃。
笼细月翻了个白眼:“既然守的是冷院,你这分例也是一日有一日无的吧?”
“呃……”被问住的薄橙衣面露尴尬,父亲叫她在这个地方罚守至年前,当时脾气死倔的自己硬是不吭一声就来了,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没打扫的冷院根本住不得人,即使如此,她仍是草草卷铺盖了事,没跟家里人说一声,身为薄府女将,她和六姐薄兰衣一样,有着男子般的生存之道。
既然这个世子妃有性情不同于她意料之中的小姐,她也不客气,接过干粮,老实说,她甚至很喜欢这样的性格,也因此对于世子爷的行为越发不解。
“姐姐这里坐呀。”竹子把带来的粗布铺地,现在冷院里就她们三人,可是要互相照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