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箫没法听任黎沣的劝告好好呆在家里,她甚至直接去西兰镇政府找上了王林,因为是公共场合,王林的态度显得十分谨慎且焦虑,深怕引来别人注意,当音箫问他当年的事到底和自己父亲有没有关系时,王林一句也不回答,直接叫人把音箫赶了出去。
如果这个人坚决不提供消息,那音箫的调查就真正遇到瓶颈了,真该死。
从西兰镇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条巷子,有人挡住了音箫的路。
瞬间全身的戒备都被唤醒,音箫看见来人的长相后,瞳孔陡然放大,一只手慢慢移到腰间。那是张她无法忘记的脸,深深刻在脑海中的,是比眼前更加凶狠更加狰狞的表情,是噩梦。
对面的张启明似乎被音箫凌厉的眼神吓到,双手摊开和她保持距离,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许小姐,我们老板请你走一趟。”
“别废话,动手吧。”
音箫已经握住枪把,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开弓。
“听说许小姐在查8年前一桩药材进口的交易……”
摸到枪的手愣住。
德利集团,烟草制造,林之辉!音箫立马想到了神情闪躲的王林。
“老板有一些东西想让许小姐看看。”
音箫没有动,眼前那张脸很难不让她去想那些残忍痛苦的场景,同时头脑中还要快速考量这趟见面的后果。
“这次是诚心邀你见面,就在茶馆楼上,要是有什么阴谋就用不着我在这大费口舌了。”
音箫瞟了眼不远处的茶馆,人群进进出出门庭若市,音箫慢慢将枪放回腰间,张启明见状,说了一个请就先行带路,音箫跟了上去。
不是没有担心,况且在有前科的情况下,单打一场或转身就走才是理智的选择,可是在西兰镇能查的都翻了个遍也止步于那场交易,此时的音箫像是一只被挫败感和好奇心胀满的气球,她需要一个出口把心中的忧虑发泄出来,就是这个原因才致使她只身冒险去见林之辉,因为她有种直觉,林之辉能给她答案。
任黎沣去沈伯成私宅的路上,脑中也在不停运转,万般没想到音箫父母的的死亡竟会牵扯到林之辉,这个世界这么小吗?现在的线索只能证明陈东元和烟草制造有利益关系,但是回到火灾现场,陈东元的死或许不是意外,但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四楼也会烧起来,难道真的只是厨房着火?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大陈到招呼也有些漫不经心,沈伯成告诉任黎沣,夜鹰的后续工作差不多处理完了,基地会暂时转移到无锡,先在那边呆一段时间。
讨论完了去无锡之后的工作,任黎沣先出了房间,在关上房门的前一刻,任黎沣听见大陈说了一句:
“少爷已经在无锡试点售卖那批货了……”
那批货?那些毒品?
毒品!又是林之辉!八年前德利集团和金三角交易的也是毒品的话,那这件事——会不会和夜鹰有关?
门在身后被关紧,任黎沣无端起了一身冷汗。
音箫这次没有受骗,巨大的隔间里确实只有林之辉一人,一张方桌,音箫谨慎坐下,眼睛没有一秒离开过对面的人。
林之辉很安然的样子,慢慢悠悠倒着茶,热腾腾的水汽带着清新的茶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音箫无心品茶,任黎沣曾经教过她,与人博弈若是没有底气,就保持沉默,不要将情绪显露出来。她在等林之辉说话。
“我得到消息说,有人在查8年前德利集团一桩交易,心里还在诧异竟然有人惦记起这件事来,便叫手下调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你,许小姐,还真是有缘啊。”
音箫神经紧绷,半分不敢松懈,听他一副了如指掌的语气,又不得不压低了怒火,听他说话。
“原来你的父母死于八年前那场大火,这可真是巧了,我告诉你,除了我能告诉你那件事的真相,凭你自己就是翻了天也查不出来。”
很不喜欢他这种娓娓道来的说话腔调,仿佛有什么非常值得回忆的有意义的事。音箫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当年我和金三角某个工厂达成协议,将一批罂粟粉引进内地市场以谋求暴利,但是介于各大码头的严格规管,我决定找一个小码头试点进货,并买通了一两个管理员,那批货顺利入了港,但是后来你也知道,有人放火并毁掉了海关通行的所有手续,工厂那边察觉事情不对,害怕引火上身主动终止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