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白成音透过那个狭长小缝目不转睛的看向陈辞亭,她很希望陈辞亭可以说些什么,就算是他只是轻轻的张一张嘴巴,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用手挡开电梯门。
可是陈辞亭没有,就是那样站在那里,直到最后,白成音透过门缝看见的是陈辞亭转身的背影,依旧毫无表情。
白成音整个人似乎突然被抽空了,照理说今天听着银子的故事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啊,可是为什么睫毛又湿了啊,怎么眼泪又跟着流下来了?
算了吧白成音,你哭是因为再也见不到银子了,才不是为了那个皮笑肉不笑该死的笑面虎而哭的,陈辞亭对你来说就是一个上课的老师罢了,他说什么,不说什么,为你生气,不为你生气,你压根就不会去在意的,不是吗?
骗鬼去吧!
她就是很在意,她本来就是一个会去在意这些莫名奇妙的小事儿的怪人!再说了,陈辞亭在她心里的地位从来不会是一个毫不重要的人,从不认识他开始到认识她之后,白成音从没把陈辞亭放到过一个不重的位置上去。
尚末让她走,她难过得不行,朋友生日没有提前告诉她,她会因为错过送礼物而伤心自责。而陈辞亭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她感觉心脏某个地方似乎抽着抽着有些痛了。
既然大家不过相逢了几个月而已,那他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她?拼死累活的跑到银尘门口又什么也不说转头就走,最后还要说出那句让白成音痛得快要撕心裂肺的话出来。
陈辞亭,你对我那样好,却还是要让我这样难过。白成音眨了眨眼,只觉得全身有种乏力感。
对了,陈辞亭对智障还有智障的哥哥也很好,他关心她,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和两只狗别无他二,那么不贬低自己,稍微抬得高尚一点,他或者是出于对音乐的尊敬,或者对老师职位的敬业。
或者一直在天堂待得太久,看不下去陷进泥潭里的人,想要顺手解救一个堕落青年而已吧,或许自己并不想管,但是刚好这个堕落青年是爷爷故意安排给他的,不如顺水推舟接下这个不想接手的包袱。
那就随便吧。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白成音把包往肩上挂了挂,尽可能的把脑袋抬高背打直,去你的陈辞亭,白成音心想,老娘一个人照样好好的,不要你多管闲事了,不和你说话了,不跟你有过多交集了,去你的吧。
白成音熟练的输入了门的密码,昏暗的空间中突然冲出一只庞然大物,白成音脚下一个踉跄,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不清,整个人下半身都给摔木了,她皱起眉头,本来心情已经嫉妒不好了,智障这种行为就是在往枪口上撞。她站起来,撒气一般猛的推了一把智障,站起来盯着它,很大声的吼了一句,
“艹啊!你有病啊?”
狗的极限也只能听懂人类的两个字,比如白成音叫他智障,他会很开心的跑过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的名字,并且十分熟悉喜欢这两个字的音频。
智障就算是拥有着比白成音还重十来斤的体重,被这一推也推得往后连续退了几步,他没听懂白成音在说什么,但是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白成音现在愤怒的情绪,能听出来她是在吼自己,没像平常那样和他说话。
比如智障现在听不懂白成音在问他是不是有病,可是他看了一眼白成音的眼睛,耷拉着他的尾巴把爪子朝着白成音伸了伸,见白成音还是站在原地皱着眉看他,他有些不满的往后退了几步,十分不悦的昂昂叫了两声。
也没有更多的动作了,两只腿往前一趴,后腿跟着坐下,把脑袋放在前面两只爪子之间,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立了起来,那双傻狼一样的眼睛此刻有些凶狠的翻着白眼看着白成音。
白成音看他那副表情实在是觉得傻得很,她一直没想通哈士奇傻成这样怎么眼睛看着那么凶巴巴的。就像陈辞亭似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脾气软得像小狗似的。
在心里把陈辞亭比成了狗,她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突然就笑出了声,她承认有时候看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生物脸上丰富无比的表情的时候,真的能起到娱乐的效果。
他们压根不会记仇,只要你对他有一点点的好,就算哪天心情不好砍了他一只腿,可能还会拖着那条流血的腿跑到你旁边轻轻的舔你的手,可怜又可爱的物种。
其实她也不是一样吗,你依赖一个人到了极致,再怎么伤害也能回头说句原谅,所以陈辞亭,这次你只要跟我说一句你生气了要我道歉,我马上给你道歉,老娘跪下来给你道歉!只要你说一句……说一句你生气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