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长房庶出小姐苏婉沫,此刻起身向着上位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满京城里身份高贵的小姐数不胜数,一个庶出又不是什么惊世美女的小姐,自然不那么引人注意,故而有很多人也只听过苏婉沫这个名字而已,却不知,她今年已要及笄了。
“安国公府的小姐是吧?倒是生得周整。安国公府是书香世家,家里的女儿无不是这般知书达理的。”建德皇后笑着夸了几句。
宁宛却正思量,这绣球停在苏婉沫手里是个什么用意。苏婉沫不过是安国公府一个庶出姑娘,平日在京城也算不见经传,建德皇后突然提了这么个人出来,是要做什么呢?
“该是韵容给你出题了。”
见建德皇后看向她,宁宛自然看向那位苏小姐,只是不待她开口,苏婉沫便先道:“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臣女歆羡县主琴艺,却不想正好有了这么个机会,臣女想,县主可否再出琴艺一题,让臣女也能献丑一二。”
这原算是个挑衅不服的话,只是因为那琴的事,而今宁宛却一点都没往那边想,她被苏婉沫这一问给问住了,她要不要提醒这个姑娘一下呢?
第203章 长宁(上)
苏婉沫的生母应是安国公世子苏达的妾室李姨娘,苏婉沫自然也就是苏子扬的庶妹,宁宛同安国公府的关系自不必说,而皇后娘娘背后的镇国公府同安国公府之间,其关系亦不是面上瞧着那么简单。
苏子扬是向着谁宁宛自然清楚,只是安国公苏承穆是长辈,宁宛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苏子扬行事不羁,既然安国公没有掬着他,还让他科举入仕,也算是对他们态度的一种默认。
如此,苏婉沫这个请求,宁宛却还真要拦上一拦。
“苏姐姐琴艺冠绝,原是不该拂了姐姐的意,只是今日已有过吟诗,听了曲子,韵容私心认为,还是表演些别的为好。皇后娘娘原是为了解闷才姐妹们一处乐一乐,若都是一样的,岂不是辜负了娘娘的美意。”
断弦之琴,便是没发生在她身上,若让安国公府沾染上,也是个麻烦事。苏婉沫出身不高,若真有了那一出,安国公府就算是为了给皇后一个面子,说不定也要供出她去。大好的年华,又何必成为这等阴谋的牺牲品呢?
只是宁宛虽是好意,苏婉沫当下却不知,她看向宁宛,神色显然不太愉快。
“依我看,宛儿说得不错,母后既是想咱们一道热闹,少不得多表演几种才好呢。”如意公主见她俩相互看着,都不说话,赶忙打了个圆场。
安国公世子夫人见状,也便道:“论规矩也该是县主出题,我们二丫头性子跳脱,反让娘娘、各位王妃看了笑话。”
“无妨,年轻姑娘们难免有些心气。既如此,韵容说说出的是什么题?”建德皇后向安国公世子夫人笑了笑,转向了宁宛。
“素闻苏姐姐舞艺卓绝,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得以一观?”
凡京城有些脸面的人家的姑娘们,无不是自小便勤勉学习,宁宛虽深居恒亲王府,可因为他们几人的计划,少不得各家各户了解一二。
这其中,安国公府三位姑娘,苏婉双原是精于诗词,目今已嫁给楼澄楼大人;长房庶出的二姑娘苏婉沫,便是于舞艺上多有天赋,像宁宛这么大时已隐隐有了才名;而三姑娘苏婉歌,是长房洛姨娘所出,目今十二,却是绣艺出色,可与元宁词比肩。
只是宁宛今日是第一回 同这位苏二姑娘说话,瞧着她倒好像和元宁如性子差不多,是个争强好胜的。她明明选个最擅长的舞蹈更为稳妥,却偏要和宁宛选得一样。
若是真弹得好,岂不是存了将宁宛作垫脚石的心思?
须知这在座的可是各府上的夫人,若是有哪家夫人瞧上,又或是竟连皇后娘娘都提点了她,那她这可算一朝飞上枝头了。
宁宛不想让那断弦牵扯上安国公府,也便算顺手拉了她一把。只是她这一把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那位苏婉沫姑娘,大概还要记恨她呢。
殿内有下人撤去原本放置当中的琴,又有侍女引着,苏婉沫自去偏殿,换了舞衣来。
若说苏婉沫的舞艺,确乎算是出众的,一曲演罢,只教人沉醉其中,柔肠百转,竟是分外惹人怜爱。
这次倒无需其他夫人夸赞,倒是皇后娘娘直接道:“苏小姐的舞姿确实优美,本宫还不知朔京城中竟有这许多深藏不露之人。华今,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