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将针线篓子放好,起身往床那边走去。
才走出两步,忽然一个人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宛儿,对不起。”
宁宛顿了一下,才道:“胡说什么呢……”
“我原本答应圣上、王爷、祖父要照顾好你,我也答应你以后再不分离,可我……”
“你什么?从前三年的日子我都等得,而今却等不得了?你若心里不信我,只管说这些胡话。”
宁宛嗔了他一句,遂自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既嫁给你,便是信你,北狄也罢东黎也罢,只管将他们送回老家去,到时候,我自然还等你回来。”
只是宁宛却说着说着,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圣上怀疑朔京有人谋反,如果我真的要走,除了影千,剩下的人都会留下。所以,一定等我回来。”
朔京有人谋反?
宁宛惊讶地回过身看向他,却见他突然上前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这夜的雨果然下至临近天亮才停,朦朦胧胧间,可见昨日被雨水打到地上的落叶落花,湿漉漉的草地和瓦片好似让清晨泛了层雾气。
宁宛在半梦半醒之中,就感到燕凌远已经起来了。
她昨天实在是太累,明明想起来同他说话,给他整好了衣服送他去上朝,可就是醒不来,想动一动胳膊,都觉得一阵酸痛。
“凌远……”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唤出声音。
不过好像有了回应,似乎原本穿好衣服的人又坐了回来,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醒了?”
宁宛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他正坐在床边上,给她掖了掖被子。
昨晚下了雨,薄被盖着,倒是不冷不热刚刚好。
“你要走了吗?”她刚睡醒,声音不大,却软软糯糯的,像只小猫儿一般,让人只想把她搂在怀里,一刻也不松开。
燕凌远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轻轻浅浅的吻:“嗯,晚上再回来。”
“那,那我等你。”宁宛大概是哼哼了这么一句,就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朕不知道你们商议出了什么结果,但是朕知道,现在没时间等了!”
朝堂之上,至和帝生气地扔下来一沓折子,下面的大臣们呜啦啦跪了一地。
今早从页城传回来的消息说,东黎又下了页城临近的一个小镇。页城是大周与东黎接壤处最靠近边界的一座城,如今东黎南下,页城已岌岌可危。
从各处调集的队伍还未赶到,页城的城守已经连发了三条密报奏请援兵,可想而知战况如何。
圣上发怒,没人敢在这个当口多说什么。朝堂上安静得掉下根针都能听见,站在至和帝身边的福临盛感觉自己头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说话啊!”至和帝冷哼了一声,脸色越发不好。他年纪也大了,说完这话,呛得咳嗽了两声,唬得福临盛连忙上前去侍奉。
“说话!”至和帝又冷喝了一声。
这一回,只听下边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圣上,臣愿领兵出征,守我大周河山!”靖襄少将军上前,语气坚定,不曾有任何迟疑。
紧跟着,吴朝越亦行礼道:“圣上,臣也愿前往页城,大败东黎!”
燕凌远领兵往页城,这是他们几人之前就商量好的。此役至关重要,一定要抢在齐王之前下手,免得将北狄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当年齐王手下的人既然敢同北狄私通,那么谁又能保证这回,他不会在东黎的事情上做文章?
只是燕凌远几个没想到,他们俩说完后,宁王元启渊突然上前行礼,说道:“父皇,儿臣愿领兵襄助两位少将军,收复失地,保卫我大周河山!”
宁王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此时离开朔京意味着什么,宁王不会不清楚,那他这一步棋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只燕凌远几个没想到,就连齐王也没想到。
这么关键的当口,元启渊会心甘情愿离开朔京?
至和帝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没人知道他这会心里在想什么。
宁王说完后,又有几位武将表明自己愿前往页城支援,然后整个朝堂就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至和帝突然道:“元启渊、燕凌远、吴朝越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