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一声不吭地埋着头，脸颊涨得通红。
顾白拧眉，王不凡难看的吃相还是一如既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这新加的工作量得值好几个十几万了吧?王总，您这算盘打得也忒响了。”
王不凡冷哼一声：“现在公司正筹备迁址魔都上市的事，你以后最好安分点，再弄出点利空消息，别说休假，你连觉都别想睡!”
顾白沉吟片刻，道：“让我多配合公司也可以，你给夏姐放一个月假，并让江日东离她远点，她这次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息。”
王不凡狐疑地看向他：“你跟夏盈盈什么关系?难道她之前打掉的孩子是你的?”
胡杨顿时急了：“王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顾白同他对视，目光锐利，怒极反笑：“您拿我和夏姐造这个谣是对公司有什么好处吗?我建议您有这遐想的功夫还不如多去查查江日东这些年到底背着您都干了些什么。”
王不凡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
“那……那个顾老师晚上还有个商演，再不出发怕就赶不上了。”胡杨战战兢兢地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僵局。
一听到顾白要去给公司赚钱，王不凡表情一松，脸色瞬即缓和了些。他坐回老板椅上，话风骤变，语重心长道：“顾白，你年轻气盛不服管，我能理解。你条件这么好，难道就不想在这圈子里干出一番作为?我准备给你争取明年的‘最佳新人奖’，公司花这么大力气捧你，你要懂得感恩。”
甩个耳光再给颗糖，这是王不凡惯用的伎俩。
顾白垂下眸，告诫自己不可冲动，淡淡道：“知道了。”
从公司出来，胡杨唯唯诺诺的状态立刻恢复为沉稳干练，他启动保姆车油门，衣着单薄的顾白快速蹿进车厢，时值初冬，寒意料峭，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老师，车后座的行李袋里有毯子，你先拿出来盖着，车子正在制热，一会就能暖和了。”
顾白照他吩咐的做，嘴边呵着白雾笑道：“入冬好呀，咱们这边一冷，深深那边就该暖和了。”
他裹紧毯子，继续道：“说真的，每次看到你在江日东和王不凡面前装怂我就想笑。”
胡杨立刻无奈地回他：“还不是因为您每次态度都那么刚硬，我要再不服软调节一下，怕王总真要改变主意雪藏您。”他始终记着顾白说过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明年的“最佳新人奖”，所以在那之前激怒王不凡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确实是我冲动了，没办法，一看到他俩就来气。”顾白反省道，“后面我会注意的，幸好离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还有三个多月，只要熬到那时候，以后就完全不用看他们脸色了。”
曾经他为了赚钱养家和实现抱负，被王不凡用前途做饵牢牢钳制。如今物质上，三人合作的欢乐谷游戏有限公司蒸蒸日上，即便自己当初表态不参与利润分配，但向来慷慨重情义的郭斌仍然每年都会给他数额不菲的分红。而至于理想抱负，比起大红大紫起起落落，这一世他更愿意同许深深携手共度平平淡淡的一生。
所以此时无论新旧合同对他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实际捆绑意义，但在揪出“最佳新人奖”庆功宴那晚设计陷害他“艳照门”、让他背负终生污名的幕后黑手之前，他尚需假意配合，多做忍耐。
“顾老师，您说王总到底知不知道东哥做的那些事?”
顾白耸了下肩：“不清楚，但为了顺利解约，有必要提醒他提前做好应对。”
“应对?”胡杨表情困惑，“东哥是会发生什么事吗?”
顾白阖上眼，上一世他为夏盈盈争取的一个月休养假期，在得以喘息之际，夏盈盈四处搜集证据，联络媒体，最终实现了绝地反扑。
“顾老师?”见身后的人迟迟无应答，胡杨回过头，就看到顾白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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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您请慢用。”顾风坐在五星酒店的大堂沙发卡坐上，侍应生端来一杯蓝山咖啡。他敲着键盘，不时抬手看向腕表。
“嗨!”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头顶突然传来。
他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颇为意外：“傅可?”
“你还记得我啊，真好。”傅可低下头，赧笑道，“我刚在一边看了你好久，生怕自己认错人了，你比以前真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