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下觉得,公子扶苏今日之举,并非是他转了性子,变得麻木不仁,而是他被人算计了,不得已而为之。”李斯认真的说道。
“先生此话怎讲?”清落闻言,立刻追问。
“在下也去过郊外,见到了公子扶苏和公子胡亥。公子扶苏心神哀痛,公子胡亥却神色如常。这让在下不由得想起在调查卢生出逃时,发现当日清晨公子胡亥带着仆从出城游玩,而儒生暴动,公子胡亥竟然也参与进来,在下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李斯回答。
清落听着听着,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手指放于李斯看不见的侧面,掐指一算。
清落终于明白了从卢生出逃到城郊坑儒,胡亥与赵高在背地里那一连串的隐秘筹划。
啪地一声巨响,清落抬手拍碎了身前的石桌子,她此刻满腔怒火,极度愤怒,猛然起身快步走向阿房宫外,她没管李斯还在阿房宫中,再次夺了守宫侍卫的马匹,策马而去。
这次她去的地方是胡亥的府邸,她倒要问一问胡亥,为何要陷害兄长,为何让她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扶苏是从小被保护得还好了,未能见识人们的尔虞我诈,所以一步错,步步错,他本不该插手管儒生的事的。
第76章 刑讯逼供
之前李斯让胡亥回府,胡亥也不多留,便与赵高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在厅堂内,胡亥总感觉隐隐不安,便对赵高说:“今日我们虽让大哥失了民心,但我担心,清落姑姑虽然当时相信了是扶苏所为,但难保日后回想起来,不会察觉出其中端倪。以往在阿房宫的时候,那些宫婢下人犯的事,没有哪一件能逃得过姑姑的法眼,全都被识破了。”
赵高听后,却不以为然的笑道:“知道又如何。公子扶苏已然失了民心,坑儒之事,日后必然会受天下人诟病。届时公子您再做做礼贤下士的样子,自然会受人广泛关注。待到民心所向,朝臣归服时,储君之位自然就是公子您的了。”
胡亥听着高兴,但转念一想,还是有些担忧:“可是,杀儒生本就是父皇的意思,而今大哥虽失了民心,但却是顺了父皇的心意。那储君之位,也是看父皇的心意向着谁,就给谁。”
赵高意味深长的说道:“公子,若陛下心里真的十分中意公子扶苏成为太子,那太子之位早就给了公子扶苏,哪会脱至今日还悬而未决。”
胡亥顿时眼睛一亮,喜不自禁的问:“父皇是中意我吗?”
“君心难测,恕在下不敢妄言。”赵高回答,“在下只能断定陛下并不是太中意公子扶苏。”
“只是这样啊。”胡亥方才雀跃的心绪,渐渐沉寂下来,想了想又问,“可是姑姑一直都想让大哥成为太子,父皇那么宠爱姑姑,要是随了她的心愿,可如何是好。”
“陛下雄才大略,怎是一女子可以左右意念的?所以说,公子您应该尽早与瑾瑜宫主划清界限,了断关系,这样才不至于受她的影响。”赵高回答。
“可是姑姑于我有养育之恩,我怎能无情无义与她绝交。”胡亥犹豫着说。
“公子不必烦恼。”赵高神色严峻的说,“在下已经为公子找到当年为胡少使弹琴的乐师,并取得画押供词,以及当年与他同宿一屋的另一名乐师的口供,证明当年瑾瑜宫主派去为胡少使弹琴的乐师,确实是使用了秘药,令胡少使身体虚弱,产后血崩而亡。”
“先生是如何找到的?”胡亥有些不相信的问,毕竟已经找了数年了。
“以往在下每每去乐府打探消息,都被乐官柳四月含糊打发了,问其他乐师,也都是含糊其辞,问不出什么。而今月前,陛下大摆宴席,庆贺平定匈奴和百越的胜利,还从各地请来七十多名大儒共宴,此等国宴,声势浩大,不容差池。不想那乐官柳四月在数月前身患重疾,自觉不能担起此等国宴声乐的大任,便请辞回家养病。而新任乐官口风不严,在下以钱币贿赂,终于得知,原来当年被瑾瑜宫主派去为胡少使弹琴的乐师,正是前任乐官柳四月。”
“什么?是他?”胡亥不可思议的惊叫,“他不是才资平平,全仗着与再前任乐官的亲属关系和瑾瑜宫主的支持,才当上了乐官的吗?这样的人也能弹琴安抚得了我母亲?”
赵高也深有同感,继续说:“起初我也不信,又使钱财贿赂了其他的乐师,得到的答复和新任乐官回答的一样,正是柳四月。而且一名当年与柳四月同宿一屋的乐师,向在下透露,在为胡少使弹琴的那段时间里,柳四月身上一直都带有浓烈的药味,想必就是柳四月一直在配置秘药,慢慢虚弱胡少使的身子,胡少使才会在生产时发生意外,血崩而亡。在下已将那名提供证词的乐师接入府中,以便公子随时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