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心中震撼,情绪剧烈挣扎,但还有些犹豫的说:“但这只是那人的一面之词。”
“是,在下也这么想,为了得到确切的证据,在下以邀请柳四月到府上弹琴为由,将柳四月引入府内,囚禁起来,一番审问后得到了他的画押供词,证实了就是瑾瑜宫主命他给胡少使暗中施药。”赵高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绢帛,递给胡亥,“公子,请看。”
胡亥连忙接过绢帛,摊开仔细一看,果然如赵高所说,柳四月的供词上确实说明了清落是指示他下药的幕后人,上面还有柳四月的红色手印画押。他震撼无比,终于信了赵高的话。
“我想静一静,一个人呆会儿。”胡亥颓然慢慢坐到软榻上,没精打采的说。
“也好,在下就先告退了。”赵高识趣的退下,他知道要给胡亥些许时间适应。
胡亥呆呆的坐着,他此刻内心很复杂,他敬重感念清落对他的养育护犊之恩,但又痛恨愤怒清落对他的弑舅害母之仇,他很矛盾也很混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清落了断关系。
正当胡亥苦恼的时候,清落已经策马行至胡亥的府邸。
府中仆从看到清落脸色阴沉,怒气冲冲的进入府中,全都退避不敢招惹。
一名下人慌忙火急的跑到正厅,禀报胡亥:“公子,瑾瑜宫主来了,好像情况不妙啊……”
还没等这名下人说完,清落已经大步跨进厅堂,伸手抛开挡路的下人,并将其扔出厅堂。
这名下人吓得哆哆嗦嗦的站在厅堂外,不敢动又不敢走,只能等候发落。
胡亥被清落的气势震住,赶紧站起身,恭敬的行礼:“见过姑姑。”
“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事吗?”清落冷冷的问。
“胡亥愚钝,不知姑姑找胡亥是为何事。”胡亥假装不明白。
“你愚钝?”清落发出讽刺般的轻笑,“你和你的谋士都不愚钝,能把扶苏害成这样,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啊!”
胡亥听后顿时心下一凉,他和赵高的所作所为,估计全都被清落识破了吧。
于是,胡亥索性把心一横,抬起头颅,挺直身板,直话直说道:“既然都被姑姑知道了,我承认便是。姑姑此番前来,想必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没错!我来就是要问你,问什么要陷害扶苏?为什么要让我失望?”清落怒吼道。
“陷害大哥,自然是为了储君之位。至于让您失望嘛……”胡亥顿了顿,目光变得坚毅有神,既然决定与清落了断交情,此刻便是最佳的时机,于是挑明直言道,“我母亲死在您的手上,身为人子,我理应向你复仇。”
清落双目陡然睁大,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母亲死在我的手上?”
虽然胡姬确实是死于她手,但她是动用神力暗中令胡姬产后血崩,致其死亡,凡人是不可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况且当日接生的全是胡家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呀。
“您虽没有亲自动手,但您却派了一个人,去向我母亲暗中持续下毒,令我母亲身体日渐衰弱,致使她产后血崩而亡。”胡亥悲愤的说,然后将那张供词绢帛扔给清落,“您看看吧,这就是柳四月的供词,上面还有他的画押手印。”
然而清落并不看绢帛上的供词,而是将手中的绢帛扔回给胡亥,斩钉截铁的说:“这供词是假的,画押也并非出自他本意。”
“你凭什么这么说!”胡亥生气的喊道。
“因为我从未让四月去下过毒,四月也不可能背叛我!”清落义正言辞的回答。
“好!”胡亥也执拗上了,“柳四月现下正在我府上,并且我府上还有一名乐师,当年与柳四月同宿一屋,他能证明柳四月在那段时间里,一直配置秘药,身上总是带着药味。我这就叫人把他们带过来,与你对质!来人,去把两名乐师带过来!”
门口站着的那名下人听后,如释重负,赶紧领命,飞快的退下了。
不多时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次跟来的是两名体格壮硕的守卫,一左一右架着柳四月的胳膊,将人拖入厅堂,后面则跟着另一名乐师。
清落看到柳四月时,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柳四月耷拉着脑袋,正昏迷着,整个人无力的下垂,全靠两名守卫架着,才能直立。全身上下都是鞭痕,血迹斑斑,尤其是双手十指,几乎根根折断,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