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盏盏心里却有了介蒂,她想她李海澜凭什么支配别人,她想见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她想用谁就用,不用谁就别来烦她。她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海澜懒懒地不想见人,海涵关问多了她都会烦他。盏盏摁了摁门铃海澜不开门,刀子一知道海澜跟文筠约定了暗号,连续敲三下,中间间隔三次。盏盏无意也有意地敲了敲,还是没人应,她掏出手机给海澜打没人接。海澜连平时的小贴士都托人买了,肯定是呆在家里的,她是不愿见她的。两个人的心有时候都隐藏得不露痕迹。盏盏没再等,走出不远,看见文筠背着肩包大步跑过去,盏盏闪到一边,文筠跑上楼道又退回来,把着盏盏的手二话不说推上楼去。她的手是受难欢迎的。海澜很快开了门。盏盏先出现,接着文筠不等招呼就跳到海澜身边,海澜正扶着墙,盏盏本想海澜会让一让,结果海澜只说把门关上。心内不免又凉了一截。文筠把买给她的东西掏出来摆在小几上,两人嘀嘀咕咕地评论起来。忘了盏盏的存在。还是文筠拉了她一把,说盏盏快来看。盏盏就势下台阶,问海澜怎么伤的。海澜头也不抬说别惊乍没什么。怎么不说呢,你这么不方便。海澜轻言轻语地说知道了也是痛,不说也是痛,何必大动干戈扰民让人都陪着疼,哪种滋味比我现在还让人难受。盏盏套近乎地说你做不了饭了吧,以后我每天来给你做饭。文筠说正好给你解闷。海澜说,又闹腾我不清静了,我哥还让我静养,看来不成了。盏盏看着海澜既不反对也不赞成的脸色,看着文筠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她讪讪地环视了四周,一如往常的洁净清气。她忽然看见一片纸屑,是刚撕掉的包装胶条,盏盏像抓住了岩石缝里漏下来的一缕阳光一样捡起那片纸屑四处找垃圾桶。海澜懒怠答言,盏盏遂起身到了厨房外间,那里有个卡通图案造型的垃圾筐,她把纸条投进去,胸口窝了热气流通不畅,她难受地靠在水台上,文筠过来洗杯子看见扶她坐下,她摆摆手什么也没说,文筠伸头看了外间的海澜,低声悄语问气着了?盏盏的脸色有些黄,撑着手起来去洗杯子。文筠拉开冰箱门空空如也,盏盏艰难地涩涩笑了一声。饿殍遍地也饿不死李海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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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筠把柜子箱橱翻了一遍,蛮干净的,只是找不到海澜要的蜜汁罐,盏盏让她到冰箱里找,文筠打开冰箱在最底层一格里掏出来,冰得已不知什么味了。盏盏拿手试了试,试探地说,她不能吃这个,太冰了。今晚上我给她做馅饼吃吧。海澜在外间听到了,大声说,你做炸酱面吧,多拍几瓣蒜。酱炸得好一点,多放些菜,我哥最喜欢吃。
文筠吐了吐舌头,海澜又叫她,文筠你过来原我上卫生间。盏盏话一出口却后悔了,她心里想我们不在你家也没把家弄得臭气熏天狼藉一片。怪不得人说富贵人家的阿猫阿狗都是轻易招惹不得的。一旦沾上,不沾一身刺痒毛,也脱一层皮。
谁离了谁都能过,而且过得还不赖。
盏盏做过错饭后立刻就离开了。海澜睡了,文筠在打电脑做她的复习功课。盏盏拍拍她的后背说我走了你自便啊,然后头发还挽得老高就走了。文筠还沉浸在网络里无法自拔,自然无法理解现实生活中人的实际想法和做法。她关上电脑时天已黑透了,盏盏做的饭盖在碗里,放上了酱,调的菜搁在盘里,文筠咽了咽口水,推门看了看海澜,也一声不响地走了,走出这栋公寓楼不远,被一只黑猫唬了一跳,躲到电线杆影下,少顷,又隐隐听见人啜泣声,她不敢近前,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灯光一片,行人却少得可怜。大多是有车族很少露面让你直观欣赏的。都是等你闻够了汽车尾气然后让你想象一番他们的身份价格级别。文筠为盏盏哀叹了一番,然后想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东西。附近的百盛正是人鼎沸,文筠跑上去吃了个砂锅米线,买了几本参考书,从旋形楼梯走到月牙拱门,温之柬正在给谁打电话。她侧个身大方地贴着他的背走过去,温之柬停止了一段通话,觉昨碰见文筠纯是不可思议。他环顾了左右,又继续背过脸打电话,只不过话说得简短了很多,一句话只一个字两个字而已。
文筠冷眼看他打完电话,温之柬眼内无她似地走他的路。走了一丈远,低头沉思了一会,也不动,隔着月牙拱门,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说,许盏盏的男朋友你认识吗?文筠冷笑,不认识。温之柬边点头边疾步向前,文筠突然亢奋地说,可的确有这个人存在。她不知道温之柬是否咯噔地心被重力撞了一下,但可以确信他确实听见。文筠自己推开磨砂门,参考书抱得太紧在胳膊上压出一条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