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文筠见到温之柬总是雄纠纠气昂昂。温之柬总是一笑打发。盏盏自己缠得官司还闹不清,谁也捱不到谁的边。许悦子找过她,开了车到公司来找的,威威发烧一个劲地喊小姨。盏盏说你先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办。许悦子就说我开车来的带你过去顺便。盏盏抱起一叠资料去档案室请同事备档,许悦子跟在后面焦急地却不知说什么才能打动这铁石心肠的妹妹。盏盏怕引来同事的非议,说你赶紧离开公司,工作时间我谢绝会客。许悦子说你……盏盏说你怎么还不走,在这儿和我耍脸皮厚?生了儿子就得担惊受怕,这是你自己当初选择的。说完盏盏躲到别处不见她。许悦子满眼含泪得一步一回首。盏盏撩起百叶帘看见一个男人在车后座弓起腰。盏盏不耻地冷笑,把许悦子的电话立即删掉。晚上约了温之柬去清坪。
温之柬恰在这具时间段经过,盏盏拉了他当主牌,夹个夹心,正中温之柬下怀。
温之柬说就我们两个人吗?盏盏说你想约谁?又不是捉麻雀,如果你愿意可以另邀伴。温之柬两眼一亮耸了耸肩。这个有着良好教育的硕士,上天把一切的好尽可能地给了他,他也没浪费,尽可能地开发资源,废旧回收再利用。同样的酷到他手里玩得让人放电。文筠私底下红着脸说温之柬是一台功率高强的发电机。盏盏在路上就对温之柬说给你介绍个良家女吧。温之柬正在兴头上,说好啊,最好是万般风情集于一身的。盏盏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那是什么,那是只狐狸精。温之柬说,好的好的。我正想艳遇缠绵,人鬼同殊。盏盏又笑,身子在皮坐椅子上反复弹起。温之柬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放慢车速,又看了一眼,越看越勾魂,看得心里的温度可以烧熟十斤鸡蛋。
清坪是一座旅游度假俱乐部。全名叫“清坪十里”。这里修了一个酷似济南大明湖的人工湖,也有人兴致辞勃勃地吟诵那几句脍炙人口的诗句:一城山色半城湖,三面荷花四面柳;十里荷花三秋桂子。搔首弄姿让人听了呕吐看了恶心。清坪的确荷花很多,桂树也不少。盏盏说我有个朋友真该带她到这来。温之柬说男士概免,美女不拒。盏盏说你上辈子是不是个太监。温之柬知道窘,却笑说,你也想男人非非?盏盏唾他,非非是什么意思?温之柬说到这种地方还一本正经让人觉得你很虚伪。不想入非非应该去爬冰山。盏盏想驳回又想道,是啊,不是想入非非干吗约他,还约到这种适合谈情说爱甚至□□的风月场所?谁不知道,美其名曰的“俱乐部”不过就是俗称的艳粉柳巷大杂烩。赌的,嫖的,吃的,喝的,图谋不轨的,就这么一颦一笑中达成默契了。
盏盏有点胆怯地扯着温之柬左手下的衣边。温之柬也不拉拢她,两个人去高尔夫场坪上看烟火。
温之柬很有心,给盏盏头上扣上一顶遮阳帽。盏盏两眼往上瞧了瞧帽檐,对温之柬感激地一笑,安心坐着。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极有主张的。温之柬说,盏盏你不用香水吧。盏盏说喜欢但不用,用花露水。温之柬说,你脖子太空,明天送你点什么戴着。盏盏紧张起来,立刻打岔,快看,这烟火好漂亮啊。不过绚丽的时刻也是生命终结的时刻。不过,这样更好,给后人留下很多怀念。温之柬说你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典范,你受得了这种斋戒之苦吗?盏盏激灵地抖了抖身子,她没想到温之柬说话这么入骨,她一时语拙,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反复看。温之柬说,你不地还给我吧。一顶帽子,代表不了什么。盏盏说,怎么会,这么好看的帽子,我从来没戴过,别人想要都得不来的,我怎么会再拱手让出。温之柬无奈地说,你不惦记人却会惦记这顶帽子。他拉起盏盏的手说,走,去吃烤圈。盏盏想抽抽不动,温之柬勒她很紧。不像李海涵,那么善解人意总成绩先一步想到她的感受。她想到李海涵心里就有了一种罪恶感。温之柬轻轻地咳了一声,盏盏的手被勒麻了,她麻木地跟着,好像那只手没了似地感觉。牵着手心却并不一定是跟着这个男人走终生的。
九步半
人一生有很多条路要走,每一路上都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可有一条路,是不可以随便请人和你一起走的。高尔夫球场的路是曲折的鹅卵石小径,高低不平,。温之柬在前头走得正得意,盏盏被他拖得时不时碰到他身上。感觉很别扭。盏盏喊温之柬把手放开,温之柬脑袋被蛆钻了,对盏盏的抗议并不理睬。弄得盏盏也不好大呼小叫的。她恋着李海涵,心里却骂自己没息,李海涵恋她吗?她又不是立贞节牌坊的侯选人,而且李海澜会不会在李海涵这根牌坊柱子上砸几根钉捣几个窟窿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