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海棠_作者:葫芦多福(6)

2018-11-19 葫芦多福

  哥哥没有向她解释什么,自己的妹妹,他每天的例程,她全都看得见。没什么可解释的,他想还不如把解释的时间拿来用在别人身上,对越亲的人,越不要用解释。那样会弄巧成拙,让彼此失去原来固有的信任,反而疏远心存疑问。

  许盏盏也没向她道歉,一个零落女,残零的心,周围满是豺狼陷阱,她要自保,又要糊口,抽得出心,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或许是因为盏盏不知内情,假使她是知道的,她也有权保持沉默。事实上盏盏是记得的,她也想去,踌躇犹豫不决,最终没去。她很怕见到,怕一下适应不了他的表情,破坏了心里的美。这种美可以在不见他的时候无限延伸,美丽想怎么铺展就怎么铺展,不必拘束,也没人管制,更不会惹人嘲笑。她怕见李海涵时的心狂,连倒杯水都会洒到脚上。她不知道海澜到底用心何在,想把她的愿望搬进全世界的悲哀里去吗?

  海澜是为了还衣服来找许盏盏的。她故意在通道口喊盏盏的全名,她想让盏盏知道她的失礼给她们的感情造成多大的不可弥补的裂痕。这件衣服她回去就脱了下来,褶皱很深了,颜色却新,盏盏留这么久,一定是怀念它的。否则,不必带着一件旧衣服东奔西走,许多新的都扔了,独留旧的,越发显得意义非常。她问盏盏心累吗?盏盏说,最累的是每天怎么睡觉。盏盏不知道这件衣服李海涵没过眼,是海澜一时心血来潮要了它,平复她的忧伤。小时候宠出来的任性,让李海澜在沉寂里闷得失去了芳香。最信任的哥哥,却又是个工作狂。盏盏撬不动海涵的心动,但海澜却想最后的,不要再失去。许盏盏是她最后的,最后的什么,海澜自己不想去深想,最怕成为最后的路人。海澜见到盏盏,就像刚从被水洗过的玻璃还没擦拭。有个故事正演绎到后期,

  整条醒目的标语挂出来。盏盏正收传真,海澜自己找了个位坐下来。工作着是美丽的。盏盏说有咖啡你喝吗?海澜笑着说你忙你的吧,忙完了再说。海澜翻着盏盏的台历,外面嘻嘻哈哈地有人进来,进来后就直冲咖啡壶。咖啡有那么好喝吗?盏盏封了盘,说可以逃一回班,问海澜想去哪儿?喝茶吗?有家不错的茶馆,环境很不错,去调剂一下。海澜没什么意见,只有说好。拿来的衣服就搁在了盏盏的台桌上。台桌上有一盆小小的满天星,让人为之一动。没有走到“来吧”茶馆,海澜不想去了,她最近反复无常。盏盏就近停下来,看看没有什么零食店,只好两人倚在栏杆上各自琢磨哪一句话先说才能合乎心境,小心别伤害了对方,让针刺得心更痛。盏盏,你想过未来吗?海澜有些虚弱地说。盏盏两手散在栏杆上,说多是想到年轻的时候,老了不敢想。海澜围着栏杆打了个漂亮的弧旋,想一个人吗?不知道,一个人过挺苦的。我也这么想。但结婚真有那么好吗?万一情况更糟糕,那不是连退路都没了吗?你太悲观了,经济再萧条也有人结婚,而且结婚都是喜气洋洋的。我是说我,如果结婚后还是一蹋糊涂,难道结婚是为了离婚?盏盏叹了口气,海澜,别这么想,结婚好,不结婚也不会太坏。而且我觉得结婚不是为了给谁或某一件事打通一条便捷之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海澜做了个祈福的姿势。如果是我,我会忽略这些不愉快地想法。把酒言欢不知愁滋味,今天你手上的纹络还是清晰细碎的,弹指一挥间,就已深得一道沟一道沟了。可快乐的年月不过匆匆几载,等过了这几年,你想快乐都提不起精神。海澜说你喜欢被人捧吗?走到哪儿都趾高气扬的,高人一等。

  李海涵

  盏盏说,一个人一旦有了这种念头注定会忧郁加倍。高低之分?是不要自尊的人抛弃了自己的高贵。出名只是一件外衣,内里丑陋总会有人看穿的。如果喜欢这件外衣,还不如去当个设计师,纵然改朝换代,你也不会被淘汰。那时再哭,是没人为你喝彩的叫场的,反而要死得更快,。你想过有钱人的生活吗?我做每件事,都希望它有个结果,不管这个结果多么光鲜多么腐烂。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心中想得那个主题去的,不管别人议论纷纷地怎么看,我都必须让事情出一个结果,我觉得不了了之的人是懦弱的,是对结果的一种逃避。如果我有了钱,会首当其冲地提升我的生活质量,有了好的生活,才可以像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但却大摇大摆地异想天开。你是羡慕我的这种生活,还是说我正在堕落?都不是,我想你应该直接告诉他们的,说,我出书绝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赚钱,让我有更多的资本活下去。出版社不是救济所,我活了,可能有人就得去跳江。你现在还能想这么多?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气,但我怎么改变活法都活得不快乐。盏盏突地想问一问见到那件衣服是什么反应,心里一股骚动,很想关切一下他对她的记忆内存量。此时的海澜比满头大汗地敲了一腔热情正准备发出去时突然死机还令人失去兴趣。盏盏知道套不出真实来,她改口问海涵对海澜是什么态度。她有自己的理由介入,但却不能忽视了海澜。海澜,才是正当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