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地别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车缓缓驶入小区的正门。
我家楼下的空地停满了私家车,他在附近绕了一圈,只能把车泊在有点远的花圃旁边,我跳下车,看见他跟着下来,忙说:“你快去吃饭吧,我自己能行。”
他把行李取出来,固执地说:“我送你进电梯再走。”
我不忍拂他的好意,再一次选择了妥协。临上楼前,他忽然按住电梯门,说:“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你这两天要好好休息,注意控制饮食,保持体重,我会安排专业的营养师和形体教练给你,等我们预约的化妆师一到就投入工作,具体时间ray会通知你……”
他又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我忍不住插嘴:“沈苏,你变了很多。”
他挑了挑眉,问我:“是不是变得太啰嗦了?”
我笑起来:“你以前就很啰嗦,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不过以前没见你对工作这么积极认真。”
“没办法,”他不由苦笑,“在其位就得谋其职,跟你们公司这次合作的成败,关系到我未来在时尚新视界能不能继续受重用,不容有半点疏忽啊!”
我表示理解,温言安慰了他几句。
进了家门,屋里静悄悄的,周诺言跟蒋恩爱都没回来。
我有点失望,胡乱整理了一下行李,把备用电池找出来换上,给周诺言打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起来,我听见蒋恩爱的声音,心里不太舒服,问他:“你们在哪?”
“吃饭,一会儿回去。”
他的反应跟平常看到我下班回来一样平静,我有点生气,“哦”了一声准备挂线,又隐约听见蒋恩爱殷切地喊:“诺言,外面风大,快把衣服穿上!”
我跟自己说别胡思乱想,可是收效不大。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就没从周诺言的话里听出半点喜悦。气呼呼把手机丢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泡澡,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有说有笑地回来。
我穿着浴袍出去,正好周诺言推开房门进来,他过来拥抱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我侧身避开,冷冷地看着他:“这是我的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了。”
他一怔,低头看我,“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我没好气地回应:“好得很,你少乌鸦嘴。”
“那是怎么了?”他边说边脱去外套,“没事发什么脾气?跟小孩子似的。”
我抓过他的外套往地上狠狠一掷,“周诺言,你少装蒜!你刚才跟蒋恩爱干什么去了?
“吃饭,怎么了?”他有点不高兴。
“吃饭吃饭,吃什么饭?”我踢了他的外套一脚,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吃饭要把衣服全脱了?你是吃饭还是吃她?”
他脸色也变了,压低了嗓子说:“何碧玺你吃错药了?我跟她在办公室吃便当,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赶回来。”
我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没有说谎,但又不愿承认是自己小题大做,去外景地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这个男人理所当然地掌控着我的喜乐,反过来却一点也不受我影响,这让我心有不甘。
讪讪地把衣服捡起来,作势拍了两下,“你干嘛跟她吃饭?周诺言,我告诉你,就算有郭奕,她对你也没那么容易忘情,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他可能觉得我不可理喻,沉着脸去了书房。
我捧着一本书在床上看,过了十点半,见他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心想,好嘛,这么有骨气以后都别碰我。
关了灯睡觉,翻来覆去折腾了近一个小时,连星点睡意都没有,越想越沮丧,这一个多星期我天天盼着回家,连做梦都在想,他倒好!爬起来去厨房倒水喝,路过书房看见虚掩的门透出橘色的光,一时没忍住撞了进去。
周诺言在灯下看书,抬眼看了看我,一言不发又低下头去。
我随手把门阖上,磨蹭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还生气呢?”
他居然不理我。
这个小气的男人!我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把水杯递给他,“要不要喝水?”
他皱眉,接过我的杯子搁在案上,“你坐下,我们谈谈。”
我瞥了墙角的沙发一眼,问他:“坐哪?”然后自作主张厚颜无耻地蹭到他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