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进来看到两个姑娘笑嘻嘻地站的笔直,就好像她们小时候的样子,开心地笑了。“你俩还没睡呢,我以为我回来你俩肯定都睡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发现室内昏昏暗暗的,只有餐桌上方的吊灯是开着的。他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啤酒和花生米,心领神会般地笑了起来,“我说怎么进屋这么暗,原来你们俩又畅聊人生呢!”
可奇赶忙打开了大灯,不好意思地看着老方。“哎哟,要不你先去睡?”她向程真抛了个眼神,对方立即懂了其中的意思,于是也附和起来:“是啊干爹,你都忙了三天了,要不赶紧洗个澡去睡觉吧。我们俩。。。我们俩估计还得唠会儿。”
“行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我走了!”说完,他就回到屋子里换了身衣服出来洗澡去了。
可奇又立即关了灯,把原来聊天的气氛找了回来,她还想再从程真那张紧闭的嘴里套出来一些信息,好让她了解程真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程真似乎也借着酒劲而放下了心防,把半年前自己和阿夜之间发生过的种种都向可奇和盘托出。除了后来关于阿夜消失的部分,可奇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他俩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她看到程真说到某一处时,也会突然激动而落下两行泪下来,自己心里便更加清楚阿夜对于程真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了。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让程真如此敞开心扉,也难怪阿夜的突然消失对于程真的打击这么大。
老方洗澡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程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可奇坐在另一边一个人喝着闷酒。他走过去,发现程真的脸上有两道泪痕,手上还握着啤酒罐。“真儿这是怎么了?”他转过头来问可奇。
“没事儿,就聊了点伤心事儿,睡一觉就好了。”她继续喝着酒。
“那你就别再喝了,赶紧把真儿扶进去睡吧,趴在这里一会儿再受了风就不好了。”
“等我喝完这罐的,就去睡了。”她回答。
“怎么我看你的心情也不大好?”
“没有,就是听了真儿的故事,我自己替她不好受而已。”她把啤酒罐举到半空中倒过来,伸出舌头来接着最后一滴酒,然后把啤酒罐放在桌子上。“来吧,老方,咱俩把她抬进去吧。”说完,两个人就一起把程真弄到了可奇的卧室里,可奇替她换了衣服,擦了脸,让她舒舒服服地睡觉。
等到程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可奇还在熟睡中。也许是因为醉了的缘故,程真昨晚睡得很好,所以今天也醒的比往常晚许多。她回忆起昨天晚上喝醉前老方好像回家了,所以她穿好衣服打开门,到客厅里寻找老方。
“起来啦,真儿。”她刚刚探出身子准备查看,就看到老方穿着运动服从外面回来,他八成是刚刚晨跑完回来。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干爹,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醉了?”
“哈哈哈,是啊。我和可奇把你抬进去的。”他把从门口拿的报纸和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过身来,“可奇还没起呢吧,那我就先给你做早饭吧。”
“没事儿,我等着可奇起来和她一起吃就好了,我给您准备早餐吧。”
“哈哈,那好吧。我先回屋洗漱,换身衣服。”
老方再度来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碟煎鸡蛋两片火腿和两片烤面包片,旁边还有一杯牛奶。程真喜滋滋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就好似是他真正的闺女一样,让老方突然心生一股暖流。
“干爹,快来吃吧。”说完,她用刚烧开的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在老方的旁边坐下,两个人迎着冬日的阳光安安静静地聊起天来。
“昨天你喝的很醉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老方问她,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
“嗯。。。是有一些。干爹,我最近又开始做噩梦了。”她双眼低垂,盯着咖啡杯。
“啊,原来是这样,所以才喝酒的。真儿啊,我一直觉得那件事可能对你的冲击太大了,毕竟你那个时候太小了。但是,你很坚强,所以我相信有一天你能够真正克服它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就去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一下。”
程真点了点头,她双手握在咖啡杯上,“我知道,我也有找个打算。虽然,以前一直自己挺过来或者吃安眠药,坚持着没有去看医生,但是现在想想治疗总比一直这样下去要好。正好我这次的工作基本结束了,有一段时间的空闲,如果噩梦持续下去,我准备去找心理医生看看或者去国外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