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达成不了一笔勾销的协议,那就报交通事故?只不过警察一来,到时的赔偿方不定是谁,所以奉劝阁下,别为了捡芝麻而丢了西瓜。”
成败已定,天一志得意满第侧身要往车内走去,不管身后的人气得如何全身发抖,本来不费一兵一卒解决问题的本事,她一向都有。但当她转身抬头之际,却正好与盛夏初激赏的目光相接,某一秒,似乎有电流无声而过。
只是……事情远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还没有待二人上车,身后的年轻男子突然愤怒地开始打电话:“喂,赶紧下来!遇见挑事的了!”
原来车上不只车主一个人,后面坐了三个大汉,好像就只为了等待最后一刻才隆重亮相。
天一上车的步子还没有抬起来,他们已经一行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誓要包围他两的气势。
见状,右手下意识捏了捏挎包的带子,天一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那几个男人,侧头试探性地用嘴型无声问盛夏初,大致意思是,像你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应该就锻炼了什么跆拳道,合气道,或者空手道之类的吧?
接收到信息的盛公子薄唇张了张,只模棱两可道:“我最讨厌流汗的运动”
两人先前的迤逦瞬间消失不见,天一张开的嘴差点儿合不拢。
“你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打架吗?!”
你不会打架,你惹事儿做什么呢?!
盛夏初当然明白她的潜台词,但他也难得在面对一个人质问时没有做反击,只是哒一声锁了车门,突然伸出右手握上天一纤细的手腕,俯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字。
“跑。”
从那一刻开始,天一心里唯一的童话,幻灭了。
用周可乐的话来说,就是像盛夏初这样的男人不会打架,感觉就像是王子没有带皇冠一般,特别的扣分。
可,当她被那个男人掌心炽热的温度熨帖着,拉着自己似乎是朝世界尽头奔跑而去的时候,她内心汹涌的却并不是嫌弃,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不言而喻。
秋风起,天光也要暗了,她蹬着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与他在重重人潮里穿梭,如果有人在这时候到街上摄影,她和盛夏初应该会成为最肆意的风景。
后面的人一直远远跟着,不罢不休的模样,高跟鞋经过一段时间剧烈的摩擦地面,鞋跟终于应声而裂,令天一狼狈的一个蹴咧,条件反射地喝出一声。
“啊。”
在前方带路的盛夏初终于停了下来,他回身打量了一下越来越近的追兵,又打量了一副先前还女王模样,此时却不知所措盯着脚下方的天一,嘴角无声扬了扬,挺拓的眉眼里带了十成十的恶作剧,却又在对方抬头的时候迅速收好,换上半分镇定,微喘气问:“伤到脚了?”
不习惯成为别人的负担,天一忍住去查看脚踝的冲动,逞强回:“没,就鞋跟好像断了一只。”
盛夏初盯着她游移不定的眼神心下一默,抬头,发现在面前的是一家小剧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完,他紧跟着便弯了腰,俯身单手去掌住天一细白的脚掌,另一只手则将她的一双高跟鞋全都脱掉。
下一秒,天一腾空。
chapter 9。
在人潮街头,被尚算陌生人强抱的天一还没来得及矫情一番,盛夏初已经拖着她过于纤细的身体,一个熟稔的闪躲动作,两人又稳稳地站到了剧院大门角落里。
盛夏初用身高优势将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摁在转角处,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香味,除了柔软面料上的洗涤气息,似乎还残存着被阳光刻意暴晒过的炽热。天一面容一热,待外头一波人群攒动的声音一过,她几乎是迅猛地将盛夏初推倒了两米开外,余怒未消的表情。
“盛公子,我们好像并没有熟悉到可以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地步?没吃过猪肉我也算见过猪跑,就凭您刚刚当机立断的……闪身,很难让人相信一点底子也没有。”
面对质问,盛夏初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痞痞地单手撑墙,少了谈判桌上的气势和正经,像一只刚刚午睡醒来的老虎,被质疑了也没有愤怒,脸上只是堆满了莫名其妙。
“我并没有说过我不会打架,我只是说,我讨厌流汗的运动。”
逻辑一向是天一的强项,没想到今天在这个人面前竟出现了溃不成军的先兆,当然,她如果事先知道盛夏初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拿过国际智商会员证的话,又另当别论。而很显然,盛夏初的出现让天一有种被侵犯领地的挫败感,她懒得争辩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两只脚一高一矮的转身朝外面走,半途觉得太不方便,想了想,还是弯下腰将另一只鞋也脱掉,那动作一气呵成地,最终却被盛夏初从容地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