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何慈废了吃奶的劲才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来不及还一口气,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口的位置传过来:
“若是不想落下残疾,三天之内你最好乖乖躺着不要动。”
说话的女子穿了一身粗布的衣衫,头发只用一根粗木簪子随意挽了起来。而何慈首先注意到的是女子脖子上的一道可怖的伤疤,瞧着已经有了许多的年头,可是疤痕依旧清晰骇人。
“我……”
“与你一道的男子伤势要比你重,我虽然已经给他上了药,但是毕竟是从万丈高的悬崖上面摔下来,做了你的人肉垫子又受到二次冲击,肋骨断了四根,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他自己造化。”
万丈高崖?人肉垫子?
何慈听着女子的话,心中越发疑惑,他们明明是被一股奇怪的引力吸了过来,怎么成了从万丈高崖上面掉下来?
又因为担忧阿鬼的境况,何慈来不及细想,赶忙从床上支撑着坐了起来,双脚还未落地,手肘处便传来一阵剧痛,何慈吃不住痛,复又跌倒在了床上。
“我已嘱托过你不可随意动弹,但若你执意不听劝,日后落下残疾,可是怪不了任何人,皆都是自找的。”
手肘处的痛没有丝毫的缓解,女子看着何慈哼哼唧唧甚是痛苦的模样,倒也没有继续冷眼观着,走进屋子到何慈的身旁,甚是不温柔地将何慈复又倒腾回了床上,将被子随手一抛丢在何慈身上:
“闭眼,睡觉。”
“那个……”
何慈本想伸出手,奈何手受了伤不怎么灵活,遂只能柔弱地用声音喊住了这个不温柔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闻言,女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何慈,何慈赶忙解释道:
“若是我想要上厕所或者是渴了饿了想要吃东西,我总不能‘喂’‘嘿’这样地叫你吧?”
“狄扉。”
“那个……狄扉……”
丢下自己的名字,狄扉很是高冷地转身便要离开却又听何慈说道:
“我那个朋友,他不会死的吧?”
本来就是只鬼,死还能死到哪里去?
可是何慈还是免不了忧心忡忡,先前在九景寺的时候,阿鬼不再是看不见实体的怪模样,反倒是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体温有影子,还会受伤吐血。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狄扉顿了一顿,却冒出这么一句话,而后便走了出去,何慈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只是没多久便听到屋外头传来一阵器械碰撞的声音,估摸着很像是剑、枪这类的碰撞声。
“担心自己?不是说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个两天就好了,为什么要担心自己?”
不明所以的何慈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在三天后,终于知道了狄扉这句话的真实意义。
“啊!”
“啊!”
“啊!”
许是狄扉的药起了作用,许是何慈本身的身体底子比较好,短短三天的时间,何慈便恢复得很是利落,一能下床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院子,四处寻找凉水想要洗个脸,这三天行动不便,又不敢随意麻烦狄扉,只能忍着脏过了三日。
院子里有一口井,何慈很是满意地打了一桶水上来,刚伸出手要去掬一把水,却被水中自己的倒影给吓得不轻。
左脸颊上有一道约莫五寸长的伤疤,已经结了痂,看不出来原先的伤口究竟有多深,瞧着也甚是可怖,就这般赫赫然地长在何慈的脸上。
“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
何慈手足无措地找到狄扉,狄扉正用石臼在研磨着药材,看到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何慈,甚是淡然地从身旁的筐子里又抓了一把药材放入石臼之中:
“你的伤口不深,若能好好恢复,不会留下疤痕的。”
“不会吗?真的不会吗?”
何慈依旧半信半疑,跑到狄扉身旁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只是被枯枝划出的伤口,又不曾受到感染,只要一月之内不要碰到生水,就不碍事。”
听着狄扉再三保证,何慈依旧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在狄扉身旁坐了一会儿看她研磨药材,遂问道:
“你的药理是从哪里学的?”
“自己研究的,不过我也只会一些皮外伤的治疗,因为生病需要医治的,我便不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