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呸。
面对无耻的人,方熙向来都是狼狈逃窜。
然而,当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不但身上一丝没有,床上床下也都是一丝没有,想来都落到了水池那里。
她一边腹诽一边将薄毯扯过,一股脑儿地裹在了身上,探头探脑地溜了出去,留下南离无商光洁的身体在大敞着门的卧室里洋溢着蒸腾的春色。
……
方熙入住国师府第二个月的时候,左宫泰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这里。
这一路上,他只恨自己的眼睛长少了。才两只!看了上下,就错过了东西南北和前后。这才只是国师府,就甩大法国的皇宫好几条街,怪不得五羊青雪父女念念不忘大岳,总想着时不时插上一腿。
有理啊有理!
一开始他还不理解,现在要是换成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把三条腿都插进去……
正浮想联翩着,带路的侍者停下了脚步。
侍者皱着眉头、忍着头晕,眼泪汪汪地指了指院门,便掉头走了。走出几米远,左宫泰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如释重负地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这很伤左宫泰的自尊,虽然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他暗叹了一下,抬头看向院门,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月华居”。
左宫泰小心地敲了敲门,等了半晌无人应答,他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条缝,便把脖子往里一探,眼珠四下转了转,心里一愣,自家主子不是甚得宠爱吗?怎么就住这么个小破院?
正窥视着,身后传来一句高声问话。
“谁啊?!”
那音调、那语气,综合了嫌弃、鄙视、厌恶、疑惑、惊讶和唯恐避之不及。
他忙转过头,不小心磕到了门边,忍痛看去,方熙正捂着鼻子上下打量着自己,满脸惊恐的表情。
“你,你你,怎么这幅打扮?衣服脱掉!都脱掉!快脱!!”
左宫泰苦笑着把外衣外裤棉袍帽子鞋袜子全脱了下来,只着单衣短裤,胳膊上腿上的鸡皮疙瘩肉眼可见地冒了出来,粗粗的汗毛在寒风中倔强地耸立着,而他本尊则缩起脖子抱肩跺脚,哆嗦道:
“没办法啊,五羊青雪不知设计了个什么蛊,中蛊的人都长着狗鼻子,到处抓我呢。我不得不每日粪坑洗澡啊!”
“冬泳过吗?”
左宫泰一愣,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粪坑的水不冷。”
方熙向湖边一指,嫌弃道:“那边水还没全冻上,去洗干净点儿,然后再过来。”说着,扔给了他一条毛巾,便赶紧溜进了院子。
左宫泰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向湖边走去,心里流着泪:这真是,一臭熏百好啊!
左宫泰洗完了澡,方熙这才敢在他面前恢复呼吸。
左宫泰的身材很大众,所以衣服不用做,随便一家成衣店都有卖,但在新衣服送到之前,他还是要先穿着单衣短裤的。就像此刻,他围着火盆,汇报着来自大法国的最新消息。
“主子,说实话,这五羊家族的业务能力也真是够强,可惜就是不用在正道上。”
方熙都忘了左宫泰是什么时候改口叫她主子的,叫得还很是自然。她百般推辞未果后,也渐渐习惯了,反正叫啥都是在叫她,无所谓了,只听正文便是。
“他们目前培养出了好几种特别用途的蛊虫。岳澜达天的那条是一种,现在追踪我的是一种,此外还有读心的、无畏的、忘我的甚至自爆的等等好几种专用蛊虫。这还是我们已经知道的,不知道的和在研的恐怕就更多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体实验,简直惨不忍睹啊!”
方熙目光一凝:“元栩怎么样?”
“陛下过得很苦。但好在目前对他们还有价值,因此一直也没舍得拿他做实验,但陛下说他感到生不如死。最近一次接触,陛下透露说,五羊青雪最近与一人联系密切,不知通过什么方法,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想将您再掳回大法国。因此,就盯上了我,想通过我找到您的下落。”
说到这里,左宫泰四处看了看,道:“如今看来,他们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方熙想到,当初,南离无商是通过星图找到她,并且因为修魂的事才偶然得知她的身份的,但五羊家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和他联系的那个人,比南离无商还厉害?
一个南离无商就已经把她和元栩逼上了绝路,这要是再来个更牛逼的……她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