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记忆以来,裴锦之就知道她的夜视能力好过一般的人,房里没点灯对她是全无大碍的,而这样的她在烈日下反而羸弱许多。
事实上,所谓羸弱,与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孩儿家相较也差不多,因此她自己及身边的人对这点也就从不以为意。
裴锦之不知道,她以为看不见她在干嘛的凌隆,此刻侧着身子,一臂枕在耳下,黑暗中的眼像豹子盯着猎物,脸上的神情也不若平常慵懒随兴。
他没有她异于常人的夜视力,但自小山林野地就是他玩耍之处,适应黑暗是小菜一碟。面对裴锦之的小动作,他装作毫无所觉那般一动也不动,然后垂眼凝视她自以为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戳向他衣襟大敞的胸口……
就在她的指尖几乎要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时,冷不防地,她的手被凌隆的大掌擒住,就好像他在最后一刻坚守了阵地,她的手动弹不得,既无法抽手,也无法越雷池一步……她就要摸到了啊!
“干嘛那么小气?摸一下会怎样吗?”她恼羞地吼道。
凌隆的身体因为笑意而颤抖……或者还有其它原因。
“不要。”又是那种果断的,不给面子的冷淡口吻,仿佛此刻他的内心一如声音表现得那般平静,而不是妖魔肆虐,风暴四起。“我的订金都不知得养到何年何月,哪有先被订金吃豆腐的道理?”虽然,他真的觉得她的举动很好笑。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宝?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得耗尽所有精神与自制力才能压抑那黑暗情愫,让他连笑容都不自在,幸好黑暗是很好的掩护。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啊!换做别的姑娘家,早掩面痛哭求去。
但她是裴锦之,她强盛的自尊心长在和别的姑娘家不同的地方,这当下她虽然觉得恼羞,但更想据理力争。
先天条件不如人又怎的?她很有上进心的!
“什么吃豆腐?我是在学习!”她理直气壮地道。
“学习?”天知道,明明压抑到了极点,濒临爆发边缘,他却还是被她逗得脑袋和表情出现一阵空白。
“对啊!”右手被捉住,她还有左手!戳戳戳,成功达阵,手指在凌隆强壮的胸肌上点啊点。
此情此景,简直就是他拼尽全力与妖魔缠门,而猪队友偏偏用力捣乱一把!
“你不也是吗?男孩子本来就是平的,但是你……你……”不得了的画面又浮上裴锦之脑海……
难怪他们俩感情那么好,原来以前都趁她不知道时躲起来互相做那种事!
天啊!裴锦之忍不住一手捂住脸,把身子缩进棉被里,后面的话因为她异常的羞怯兴奋以及被棉被盖住而模糊不清。
凌隆不知道如果他松开手,这丫头会不会滚到墙角去,她那莫名其妙的反应不知怎的令他额冒青筋,更不想她在棉被里乱滚,以免撞到不该撞的——他的生理反应,在松手的同时伸进棉被里拉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上来,“蠢丫头说什么?”
裴锦之双手捂脸,有些气恼,又忍不住害羞地道:“还能说什么?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我哥帮你揉到大,你才有本钱得意?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啊?”她说什么?
“还装哩!”她噘嘴,然后又不甘心地伸手搓了搓他的胸膛,“我也可以……变大的,像我哥帮你,你帮我哥那样……”噢!好羞好害臊啊!他们怎么可以背着她做这种事啦!
凌隆本以为,信以为真已经是笨蛋的极致。
不!脑洞大开才是!
他隐忍住身体的颤抖一有因为想笑,因为火大,因为克制着不掐死她,还有种种的妖魔化情绪……天知道他有多辛苦!他按住她的脑袋,终于知道堂哥凌霄为什么那么喜欢掐皮球一样掐别人的脑袋。
因为面对笨蛋,人人都会有这股冲动!
但是呢,他还是会担心,这丫头已经够呆了,再掐下去她会更呆,当下他只好有些粗鲁地把她按到枕头上,爬起身,用自己高大的身子罩住娇小的她,一手捏住她脸颊,警告却仍旧隐忍地道:“你这蠢丫头,大娘随便说说你也信,她说重新投胎会变大,你信不信?”
裴锦之有些恼羞和不甘心,“明明熊猛也和你那么说了,你怎么不反驳他?”为什么就瞒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