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吴忧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
严信吓了一跳:“干嘛呀?”
吴忧摘了眼镜,呵斥:“水洒我身上了!”
严信静默了一会,吹风机风口直接对准吴忧,嘻嘻哈哈地说:“那我帮你吹干好了!”
吴忧怒摔笔记本,跳起来就去抢吹风,手一伸出去就被严信攥住。她挣扎两下没抽开,另一只手直接拽住了他的领口。
一拉一扯,严信重心不稳被摁到了床上,吴忧翻身骑上去,夺过吹风对着他一顿吹。
“反了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严信捂着脸左躲右躲,又蹬腿又扭腰,跟条脱水的泥鳅似的。
“姐姐,我错了!!”
吴忧掐他脖子:“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
“哼!”
吴忧关了吹风,居高临下俯视严信。
男孩皮肤白,气血一涌,脸蛋脖子红成一片。他仰躺着看她,房间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衬得他浅琥珀色的眼珠子愈加透亮。
被这样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心尖冷不丁地颤了一下。
忽然,严信撑起上半身,又惊又奇地看着她,眼睛更亮了。
“姐姐,我才发现你头发是自来卷呐!”
女人半挽的髻松了,长发披散在胸前,末梢微微带着卷,有几缕垂在眼前,随着呼吸轻轻一起一伏,漾溢着淡淡的风情。
男孩看得痴了,喃喃道:“真好看……”
他眼中直白且不加掩饰的痴迷,令吴忧又是一阵恍神,心脏怦怦乱跳,这才意识到,两人现下的姿势有多暧昧。
“傻不愣登的。”
吴忧手指狠戳他脑门一下,佯装镇定地从他身上移开了。
严信笑着揉脑门,起身收好吹风,然后坐在床边拿着遥控器转台。吴忧已经戴上眼镜继续做方案了。
“我看电视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
“哦。”
严信转到了电影频道,此刻正在播放周星驰的一部电影。他把音量调小,抱着枕头看得津津有味,碰到搞笑的情节就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笑,生怕声音太大打扰到吴忧。
吴忧扭头看他一眼,随意起了个话题。
“你高中是读的理科?”
“对啊。”
“那怎么会考法学院?”
严信又谈起了那部引领自己人生抉择的律政美剧。
吴忧哼笑:“你可真够草率的。”
“也许吧……”严信把枕头丢到身后,往床头一靠,边想边说:“其实我妈也不怎么想我考理工科专业。她说理工科出宅男,怕我以后讨不到老婆。”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我妈挺奇葩的,就像她反对我练田径时说,搞体育的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物种,我有时真搞不懂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吴忧嘴角抽了抽。
照他妈妈这个理论,那她就是找不到老公的宅女了。
她不知该哭该笑。
严信看着电视,随意道:“其实法律专业也很有意思,考什么专业都无所谓。”
男孩转着遥控器玩,默了半晌,又说:“以前没定性,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尝试,陌生的领域也能很快找出乐趣,没办法,脑筋太好精力太旺盛了。”
吴忧睨他一眼:“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欠抽呢。”
严信抿着唇笑,没说话。
吴忧问:“那现在呢,还没定性,还是这么……”她想了半天,选了个措辞:“博爱?”
严信摇头:“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我现在只想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
严信看着她,静了一会,笑道:“以后再告诉你。”
“唷,还保密?”
严信笑着不吭声。
“哼。”吴忧浅白一眼。
严信往她身边凑了凑,轻声说:“我以后肯定会告诉你的。”
“抱歉,没兴趣。”
吴忧挪开半分继续工作,严信也没再说话。
电视屏幕里,星爷眼角眉梢全是戏——
“秋香姐!你觉得华安我……的人品怎么样?”
“我觉得啊,你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