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姐!那你愿不愿意跟一个傻瓜,今晚三更时分柳树前,一起研究诗词歌赋呢,你说?”
……
严信攥着被角笑出声来。
吴忧终于把初步的设计方案做好发给了王鸣松,电脑看久了眼睛疼,她使劲揉了好一会儿。电视里,星爷的片子已经播完,此刻正在播着一部国外的老电影,而身边的人已经没动静了。
严小朋友睡着了,抱着棉被蜷成一团,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熟睡的少年柔弱而安静,白皙细腻的皮肤,嘴微微张着,唇珠红润饱满,乌海柔软的发盖住了额头和英气的眉峰。
吴忧从他怀里扯出棉被,轻轻盖在他身上,心弦一动,手指下意识抚上了他挺直的鼻梁,指尖顺着鼻梁一路滑到嘴唇,最后落在下颌角上。
他真的成熟了很多,初见时还有些稚嫩的线条,如今已如刀刻般锋锐。
她回想起服务站那场纠纷,他按住她的肩,让她呆着别动,他说“有我”时的眼神。她当时一瞬间觉得很安心,有一种被保护着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来自一个男人的魄力和担当。
“说好的睡沙发呢?”
吴忧低声自语,轻笑了一声。
哼,心机boy……
她移开手指,关灯躺下,无声地呼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回味那久违的心动。
不久后,另一双眼睛睁开了,少年脸颊滚烫,心跳如雷。他小心捂住胸口,静静地看着黑暗中女人朦胧的侧脸,漆黑的夜也无法掩盖住他眼中晶亮的光,还有那志在必得的笃定。
第二天一大早,吴忧被电话铃声吵醒。
“姐姐,下来吃早饭!”
吴忧迷迷糊糊看时间,顿觉胸闷气短。
“还不到八点啊亲……”
“都快八点了!”
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对时间的描述都跟她这个老年人不一样。
吴忧闭着眼睛装死。
耳边继续传来少年人低醇磁性的声音:“快下来吧,我跟十一都遛了一个多小时了。你要睡也吃了早饭再睡,早上不吃饭对身体危害很大的……”
他絮絮叨叨,列举了不吃早饭的N宗罪,吴忧被他念得没办法,挣扎着爬起来。
“祖宗,别念了,我这就下来。”
“那我等你,快点啊。”
严信满意地挂了电话。
早餐是自助的,有稀饭馒头包子,还有豆浆油条牛奶。严信找了角落的座位,来回几趟,餐桌上渐渐摆了一堆。
餐厅人不少,有几个住客急着赶路,吃完很快离开。还有一群年轻男女,七八个人热热闹闹地占了隔壁两桌,边吃边聊。他们很快注意到角落的严信和一旁乖巧趴着的十一,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迂回,互相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朋友,你一个人带着狗出来玩啊?”有个男生笑着问。
严信说:“不是啊,还有我姐姐,她马上下来。”
话头一起,一群人随意唠起嗑,有两个女生特别喜欢十一,蹲在旁边逗它玩。
闲聊之后才知道,这群年轻男女都是川美大四的学生,这次来邛海采风,实际就是找机会大伙一起出来玩几天。
“你们从帝城自驾来的?从北到南啊,开了两天吧?”
“是啊,之后还要去云南。”
“丽江吗?”
“嗯。”
“那你们走得远,我们就在邛海玩两天就回去。”
正聊着,吴忧下楼来了,十一兴奋地冲过去,动静太大,把逗它的两个女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还被撞得跌坐在了地上。
严信连忙扶她起来:“没事吧?”
女生性格直爽,拍拍屁股,笑着说:“没事。”她看严信满脸歉意,又摆了摆手,说:“真没事,我家也养了只金毛,跟十一一样,特别热情,也是不知道轻重。”
严信笑了笑,没说话。
女生也看着他笑,片刻后,说:“我叫许甜,你呢?”
“严信。”
“严格的严吗?”
“嗯。”
许甜哦了一声,低下头笑,手指捋过耳后的发,再抬起头还要说什么,发现严信已经走开了。
吴忧拽着十一的耳朵训斥,狗子一个劲儿地抬爪子求原谅,逗得她没绷得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