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曲意逢迎的奴才还不如那匹烈马。”
“皇上说的极是,可是做的却是截然相反。”
“总算听到一句舒的了,”皇帝笑了笑,“可是对朕而说,朕留着那些人不是因为他们曲意逢迎,而是因为他们会办事,想要为朕所用,就必须要向朕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也不例外,事情查得怎么样?”
“皇后没说吗?”
皇帝盯了她一眼,笑道:“皇后来找过朕,说会权力协助你,朕虽不想让她插手,可是她如此放低姿态,朕不能太驳她的面子。”
“皇上忘了,明天才是最后期限。”
“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见他要走,年无忧立即行礼道:“恭送皇上。”
“朕去御兽园,那匹马还得再训训,如果明天再训不好,也就没有留下它的理由了。”
这是警告,决绝而冷漠。
“娘娘,您必须要把王福交出去。”书舞走了上来,“凭王福的衷心,他一定会一力承担所有过错,到时候不仅能能让你全身而退,也能撇去年将军的嫌疑。”
这样听来,牺牲一个下人确实是最划算,可是人命是这样算的吗?
“书舞,你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不大像一个人,所以没有人的同情心?”
“我不敢,我也不是这意思。”书舞顿了一下,“相反,书舞觉得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你以为我稀罕做人,”年无忧勾唇冷哼,“我也不用按着他们的法子。”
“娘娘是什么意思?”
“送王福出宫。”
“那您如何跟皇上交代,”书舞紧张道,“只要我表面上服从他,他暂时会留我性命,大不了挨顿罚。”
“娘娘……”
“我身体好着,怕他不成。”年无忧固执皱眉,“你去支会王福一声。”见书舞不动,便又催了一声,书舞去了半晌便又跑了回来,“怎么回事儿?”
“他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也跟我耍心眼!”年无忧并不相信她的话,便想差辛德去一趟,可是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又不能差遣旁的奴仆,便只能自己亲自去了。
年无忧在半道上遇见了王福,他迅速地把头低下去。
“你伤好点了吗?”
“多谢娘娘关心,伤口还没有愈合,太医让奴才多多休息,可是奴才躺不住,便出来活动活动手脚。”
“过了明天,便没有人拘着你。”
“娘娘的意思是……”
“送你离宫。”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王福低着头回禀道,“皇后娘娘和温贵妃娘娘不会轻易放过奴才的。”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我明日便让书舞去接你。”
“多谢娘娘。”
年无忧准备离开,转身之际瞥见他一只手攥着另一只袖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走了几步又生出疑惑,便想着问个究竟,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背影,那背影也很快消失了。
“娘娘,怎么了?”
“没事,回去吧。”
年无忧回到翊坤宫找了找:“对了,那块令牌放哪儿了?”
“好像是垫桌角来着。”书舞弯腰找了找,“没在这儿,可能是让辛德收起来了,我去找他。”
过了片刻,书舞便将辛德带到了眼前。
“你方才去哪儿了?”
“去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宫。”
“皇后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照例问了您的举动。”
“你怎么说的?”年无忧问道,“将本宫打算送王福出宫的消息透露给她了?”
“……”
“问你话呢。”
辛德回过神来:“娘娘真会开玩笑,这件事奴才根本不知情,怎么向皇后娘娘通报。”
“做得很好。”年无忧顿了顿,“皇后没为难你吧。”
“没……没有……”
“那就好,我的令牌是你收起来的吧?”
“是,”辛德回道,“看到它垫在桌脚下,奴才便把它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