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错,还请娘娘上座。”
就说嘛,还不是这个奴才求着她坐到椅子上。
年无忧起来得太猛,只觉一阵晕眩,被书舞一把扶住。
“娘娘,您的额头越来越烫了,咱们回去吧您需要好好休息。”
年无忧摇摇头,舒适地坐到椅子上,微微歪靠着。
“在这里休息也是一样的,”她只觉得嘴唇干裂,喉咙冒烟,想眯一会儿再去喝水,没想到眯着眯着就睡着了,一睡便是一个时辰,等你按无忧醒来,那日头火炉似地悬着,年无忧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把冷汗。养心殿的大门仍旧没有一丝要打开的迹象,皇帝到底要和大臣们商量到什么时候?
年无忧从中午晒到下午,等太阳落山了,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皇帝大概是饿了,才会放着些大臣回去。
年无忧看到了师兄,他和其他大臣边说边往外走去,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都被叫到养心殿了,不是他遇到什么麻烦事就是皇帝遇到什么麻烦了。
在书舞的搀扶下站直,正准备往里走去,又被苏培盛拦下:“年妃娘娘,请容奴才通传。”等他慢腾腾地说完,房间里传出另一个声响。
“叫年妃进来。”
按照苏培盛的了解,皇上不会在办正事的情况下费心和一个女人周旋,可是他的命令再超出常理,做奴才的也不敢违逆,于是便不甘心地对年无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苏培盛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他对皇帝确实是忠心耿耿。
年无忧强忍着晕眩,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抬起视线,迎上他因为忙碌而一瞥而过的目光。
“听说你在门外等了一下午,是有什么要紧事?”
“臣妾明日为住在钟粹宫的秀女们设宴,请皇上赏脸驾临。”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朕没空。”说着又一脸严肃地埋首奏折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起师兄的神情再看看皇帝的脸色,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微妙的气氛。
“后宫不得干政。”
“我只是半个后宫中人,”年无忧上前一步,顶着冒犯他的危险,按住他的手凝视着,“所以后宫的规矩阻止不了我对您的关心。”
“对朕的……关心?”
他深邃冷毅的眸中露出一丝迷茫和动容,愣了片刻,又恢复了那痞笑,反握住她的手:“一个女人该如何表达对一个男人的关心呢?”
“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烦事……”年无忧转动着眼珠子,“我愿意为您分忧,您不是说了吗?后宫不养闲人。”
皇帝疏冷一笑,将手松开,淡淡道:“被襄余卖掉的三千多件兵器已经有眉目了。”
“那不是好事吗?”年无忧脱口反问,却发现他的目光透着试探,还没来及思考,被他一笑了之。
“是啊,是好事,所以年妃就不必操心了,治好朕的病,便是你最大的功劳了。”他将奏折推到一边,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怎么样?锦年宫住的还习惯吗?”
“很……很好。”年无忧全身僵硬,就像一尊石像一样,想推开他,而是手脚无力,再加上脸上发烫,只觉十分窘促。
“想一直住在那里吗?”他冰冷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耳廓,让她浑身一阵哆嗦。
“皇上真爱开玩笑,”年无忧猛里一蹬,站起来道,“我就是想住,皇上也不会肯的。”年无忧想要蹲下来行礼,不想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右歪倒,幸好被他拉了一把。
“你没事吧?”他认真地问着,让她觉得他方才的语气和神情都是玩笑。
“没……没事。”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心跳乱如鼓点。
看样子,这次病得不轻。
“你回吧,”他顿了一顿,微笑道,“明天晚上,朕会去的。”
年无忧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告诉他他他为他物色了一味治病的良药,因为病人对药总是反感的,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年无忧离开后,苏培盛便上前道:“皇上,明日是纳兰大人的寿辰,您在朝堂上的时候恩允亲自到访贺寿,奴才就是想问问送个什么礼物好。”苏培盛低着头,巧言令色地提醒。从前这些事情,皇上一时忘了也是常事,当奴才的不去提醒也无大碍,只是这一次,苏培盛实在不愿看到年妃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