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醒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透,床边一个人都没有,年无忧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起来,心想着果然是春梦无痕,可是为好什么会梦到他呢?
“娘娘,你醒了。”书舞端着洗脸水进来,“快点梳洗打扮,晚上还要去养心殿呢。”
“你糊涂了,又不是我要御前献舞,去那里干什么?”
“你才糊涂了,”书舞反唇相讥,“昨天晚上,皇上在你耳边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句都没听到啊。”
“皇上来过?”
“你蒙谁呢?”书舞差要道,“你昨晚不是还摸着人家脸说话吗?不过说也奇怪,天子威重,居然任你调戏。”
“我呸,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做梦也不能调戏人家。”书舞理直气壮地教训。
“我……”年无忧抓抓脑袋,“快别废话了,皇上来我这里到底说了什么?”
“皇上说,知道你辛苦了,所以晚上请你一起赏舞。”
年无忧翻翻白眼,掀开被子下床:“又得看到董鄂淑宁那张脸。”
“娘娘,我还是不明白,宴喜儿这一步是什么棋?她既然知道皇帝对董鄂淑宁另眼相待,按照她的脾气应该想方设法地除掉她才对,为什么还要留着她?还逼着她在御前施展舞姿,这么做不是把她推向皇上怀抱吗?”
“宴喜儿进宫才多长时间,竟然学得这么快。”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谁让她是年将军训练出来的人呢,”书舞顿了顿,“听娘娘的口气,您已经看穿了她的诡计。”
“其实也不难,她前两日不是还特意来找我,让我小心赵清吗?那个时候她就就注意这个秀女对她的威胁,所以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那个时候在皇上面前,我还能说得上话。”
“现在不也一样吗?放眼后跟,谁能和你比。”
“等赵清眸和董鄂淑宁入了后宫,局势恐怕就要变了。”年无忧望向书舞,“想必你也能看出来,皇上对这两人都别有恩遇。”
“我懂了,宴喜儿是想让赵清眸和董鄂淑宁鹬蚌相争。”
“布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年无忧说完这些,又觉得头痛,便扶着额龇牙。
“你的病一直没有好全,再这样下去,是要落下病根的。”书舞一边担忧地说着,一边捏了一把热毛巾。
年无忧擦了擦脸道:“这锦年宫的机关也不简单,你自己小心点,没事别乱跑。”锦年宫是皇帝心结所在,他能允许她住进来,说明也想打开自己的心结,可是却没有把关于这宫里的一切秘密如实相告,说明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很矛盾。就像做梦的人,既留恋梦境又无法舍弃现实。
可是梦就是梦,不论如何美丽,都不可能变成现实。就如同这宫殿,锦绣年华似水文章也都只是一个意境而已,在这里找不到年少过往,也找不回人生初心。
“咳咳咳……”年无忧摸着胸口,决定出去透透气,书舞伴她左右,他们沿着红色的宫墙一路走去,走到哪儿算哪儿,不知不觉走到了湘飞筑前面,本来想掉头,却听到那里面传来孩子的嬉笑声,不由好奇地走近瞧了瞧。
竹林掩映之中,一个宫装少女正和一个学步的孩子玩老鹰捉小鸡。
“这不是许答应吗?”书舞脱口,“不曾听过她有子嗣,再说了,如果有子嗣,又怎么可能屈居答应的位分。”
“那不是她的孩子,那是熹妃的四阿哥。”
“看他们玩得挺开心的,咱们要不要……”
书舞的话未说完,年无忧便甩头离开。
“娘娘……”书舞追上来,“你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她答得干脆利落,“只是不想凑热闹罢了。”
“据说喜欢和孩子玩的人心地都特别好,不知道是真是假?”竹林外的岔路上,忽然出一个人挡在年无忧的面前。
“商羽!”
“年妃娘娘叫错人了,”她微微一笑,“我叫赵清眸。”
“是啊,以前的商羽冷若冰霜,是不苟言笑的。”年无忧冷哼,“你找我什么事?”
“看娘娘气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适?”赵清眸佯装紧张,“或许这就是违背誓言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