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应该叫端详。
年无忧看着他,正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来摘她的面具,他却突然笑着离开了。
她正出神,书舞立即像鱼一样从她手心溜走了。
“你去哪儿?”
“找帮手。”
“你……”
书舞口中的帮手就是许瑶。
许瑶一直都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又没什么主见,被书舞煽动起来,一块来对晓之以理。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千万不要相信皇后。
其实这后宫之中谁都不能信。
换了以前,年无忧肯定不会相信皇后,可是知道了静荣的事之后,她仿佛能触摸到皇后的真心了,那隐藏在角落里,蒙上尘埃的,充满着真挚情感的心灵,皇后到底还是有良心的人。
这一次,年无忧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惘。
人世间的感情真是个头疼复杂的问题。
“娘娘!”
她正在出神,被书舞这一下,心脏差点跳出来。
“干什么!”
“皇后……皇后……”书舞喘气说,“皇后对四阿哥下手了。”
“什么!”年无忧跳起来,“这不可能。”
年无忧惊讶,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和难过。
“照看四阿哥的嬷嬷亲眼看到芙蕖掐住四阿哥的脖子,幸好被及时制止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是芙蕖,那必定是受了皇后的指使。
可恶!本以为以皇后对熹妃的感情,她会对四阿哥疼爱有加,没想到竟然会下此毒手。
难道那份仅有的真心也是装出来的?
“走!”年无忧带着被欺骗的羞辱,愤然而起。
“去哪儿?”
“当然是找皇后对质,我要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从小一起长大的钮祜禄静荣。”
“娘娘!”书舞拉住她的手,“你忘了,现在人家都躲到太后娘娘宫里去了,你一个答应,你敢闯慈宁宫,不怕被乱棍打出来。”
年无忧一拍脑门,一着急上火竟给忘了。
“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书舞露出狡谐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让我三更半夜潜进太后寝宫,然后……”年无忧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
“那样太便宜她了。”
“你想到好什么主意了。”
“娘娘,其实很简单,后宫再大,那也是皇上的后宫,皇后娘娘的小命攥在皇上的手里,皇上若想让她生不如,她还能活得好吗?”
真的不敢相信这句话会出自书舞的口中,年无忧错愕地望着她,第一次后悔,把她带进皇宫。
书舞并没有察觉到年无忧的异样,自鸣得意地说道:“看得出来,皇上对你是百般不舍,您只要稍稍施展女人的魅惑,必定手到……”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
“不要脸的东西,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德行?”说着将她拽到脸盆边上,“你自己看看,简直令人作呕。”
“无所谓,”书舞照了照,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你不觉得我们拖得太久了吗?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报仇,我想,阿麋先生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年无忧背过身,没想到书舞居然又跑到她眼前鄙视着她。
“年无忧,你太自私了。”这是书舞第一次称呼她的全名。“你仇不是为你一个报仇的,还有阿麋先生,还有无数为你牺牲的人。”
“还有谁?”年无忧越发奇怪地看着他。
“会有很多的,”书舞苦笑,“我在无忧手札的灰烬里看到了那些在你手中灰飞烟灭的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书舞喃喃念道,双目涣散,任年无忧怎么摇都摇不醒,她的神智似乎掉进了另一个空间,年无忧无奈照着她的后肩挥手一劈。将她劈晕之后,又把她放到床上安顿好,然后为她请来太医,将她的症状跟太医如实说了。
太医说:“目前来看,她身上没有用过药的迹象,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神智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