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无忧和书舞被送了出来,等眼睛上的黑纱被揭开,她们已经回到了芜绿酒楼门口。
书舞拉住她:“主子,我们快走吧。”
“不行,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她固执地敲响了旁边客栈的大门,替不替苏永岱报仇是其次,承诺什么的也不重要,但是她不能白白给人背黑锅,她一定要找苏永岱说清楚。伙计打着哈欠开了门,听到苏永岱这个名字之后,便立即睡意全无,捧着烛台引她们走上二楼。“苏掌门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说着便叩响了最末的一间房。黑漆漆的房间嗖呼一声便亮了起来,老江湖一看就知道,他是用真气冲亮了蜡烛。不过很奇怪,一个瞎子点什么灯。掌柜们毕恭毕敬地开了门,里面的一切都符合一派掌门的身份。
苏永岱是青槐门的掌门,如果她没记错,向她下战书的时候,他才刚刚接任掌门没多久。
年无忧见他一言不发地坐着便问:“你一个掌门当的好好的,当初找年无忧比武是吃饱了撑的吗?”一直就存着这个疑惑,当年没时间问,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想问个清楚。
他傍着蜡烛苦笑:“就因为刚刚接任掌门,才需要树立威望。”
“所以你才拿年无忧开刀……”她冷笑着轻蔑地瞥他一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当时的年无忧已经是年妃,两耳不闻江湖事,一心只做深宫妇,要不是看在他千里迢迢赶来的诚意,她才懒得应战,那天她刚好受了兆佳顺雅的气,没地儿发泄儿,所以下手重了些,伤了他的眼睛。
“你说什么?”他有些愤怒,“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总得给我时间。”
他冷勾勾地笑起来:“不用再敷衍我了。”
“你想如何?”
他在桌上摸了摸,将两只扣着的茶杯翻了个儿,又摩挲着找到茶壶柄,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她,一杯自饮:“多谢先生在我失去心智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年无忧冷笑,将茶水往身后一泼,欺负他看不见,用空杯子在他眼前照了照。
苏永岱的耳朵动了动,笑道:“在下的面子可真不值钱。”
“你不用谢我,我心疼的是那间芜绿酒楼,跟你没关系。”她以手支颐,疏懒地打了个哈欠,“关于给你报仇的事,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不用了。”
“怎么?”年无忧不由皱眉,最看不惯反反复复的人。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
“你怎么知道年无忧已经……”她有些惊讶。
烛火摇曳,一亮一沉之间,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不是单纯的恨也不是单纯的敬畏,他回忆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如果和她交过手,就应该知道,她有多么的目中无人和斤斤计较,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允许别人冒充她的,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只有一个解释,她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他的声音透露出一丝遗憾。
第三十七章 拿回秘籍
年无忧自嘲道:“既然这样,拉着脸干什么,不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愚蠢。”苏永岱忽然极其深沉地骂了一句,“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能够超越年无忧是我毕生追求的境界,你不会懂,我有多想和她比武,哪怕是输。”
年无忧冷切一声:“你才愚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坐上一派掌门的。”
“你在侮辱我?”他手一重,将手里的茶杯捏得粉碎。
“你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轻,难道还要我夸你聪明。”
“这是何意?”他立即拍案而起。
“你的眼睛的确是被年无忧得剑气所伤,可是并非没得治,只是没医好,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又缓缓坐下,回忆道,“太夫原说是能够医治的,后来又说是伤势过重,所以才医不好。”
“你难道没想过是你同门暗下毒手,买通了大夫?”
“难道是赵师兄他们……”
果然是块榆木疙瘩,正直得迂腐,见他低头呢喃,年无忧不由讽笑:“能够这么快就说出这个人,想必你也怀疑过他,只是顾念同门情谊,一直不愿意相信,所以顺着他们煽风点火的话,把罪大恶极的屎盆子扣到年无忧头上,你这掌门当得,可真是英明。”年无忧又尖酸地冷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