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刚来,又要走,不行。”傅景临满脸的不乐意,一副我不放人的样子。
章如是掩唇轻笑,“怎么,景临你还怕我把苏姑娘吃了不成?”
她笑着走到苏皖身边,牵起苏皖的手,动作亲昵,“放心,就一会儿,占不了你的多少时间的。”
傅景临也不好再拦着苏皖,只得放开。放了,还叮嘱道:“我等你回来给我读书,昨日的书你只读了一半。”
苏皖回头,应道:“好。”
两人走出房门,还未走远,房内便有声音传了出来。
“真没出息。”
“皇兄不也一样。”
章如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着旁边安静走路的苏皖,打趣道:“景临如今这般粘一个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看来,苏姑娘恰好就是那个人。”
苏皖微惑。
“看来苏姑娘还不知道。景临刚回来那阵子,陛下就想着帮他择一位贤良淑德具备的女子,好让他早点成家。谁想到,他直接驳了陛下的话。还说,他喜欢的人,纵使不贤不良不淑不德又如何,左不个是和他过日子,碍不到别人。”
这个别人,恰恰指的就是傅景彦。
苏皖低头,唇角微勾。
她是东盛的女子,父亲又曾是东盛的丞相,难保有心之人不会多想。
傅景彦,怕也是顾忌到了这一层。
王府的后花园不过几步的距离,章如是说话间便走到了。
整整一片园子,满满都是各色盛放的花朵。仔细瞧去,便会看清楚,那些个花儿,都是名贵的。
花间铺着石子路,章如是拉着苏皖走在其间。花香鸟语,沁人心脾。
“冬日我来过这儿,那时这儿只有几棵看不出名目的树。当时陛下还劝景临多花点心思,结果景临说,他一个人,不需要。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做出这自打脸面的事。”
苏皖低头跟着章如是的脚步,听她说起景临刚回北月的那些事,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石子路的尽头,一个小亭子出现在尽头。
亭子的三周都围上了厚厚的帘布,唯剩下的一边用一块透明的东西封着,看不出是什么。
章如是一脚踏进去,便觉一阵暖意。从那片透明的帘子往外看去,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亭子的一角,燃着一个小小的火炉。
冬日的寒气到底是全未褪去,有了这炉子,便暖了很多。
“景临倒是有心。只是这炉子是什么时候备上的,我们这才走了多久?”
亭子的布置,看着就不像是刚刚布好的。
苏皖瞧着这亭子的布置,又看了看那炉子,心里便清楚了。
石桌和石凳上都铺着绒布,桌子上倒是空无一物。
章如是还在那边觉着惊奇,那边一个两个小丫鬟端着两个盘子就进来了。
盘子里摆着的是点心和茶水。
“等一下,”章如是拦下小丫鬟,“这儿的布置你们是什么时候弄的?”
“回禀娘娘,这儿的火炉是整日都燃着的。帘布,则是早就布置好的。”
“整日燃着?”章如是惊奇地问道。
“王爷说了,只有这样,亭子里才能一直暖着。”
章如是恍然大悟,挥了挥手,让小丫鬟下去了。
“苏姑娘,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苏皖依旧站在那儿,也没有坐下,她的目光从帘布的间隙透过去,看着外面的景象。
“我喜欢在除夕之夜在外面看着月亮守岁。但是冬日的寒冷常常让我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若是有了这个亭子,我便可在这里守岁,比起之前,到底是要好上很多。”
苏皖转过身,目光纯粹地看着章如是,“皇后娘娘,他的心意我都知道。娘娘不必担心,人生一遭,最难得的便是真心。他既已许了我真心,那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他。哪怕是黄泉碧落。”
章如是看着面前的人儿。苏皖的面上只有淡淡的笑意,眼里的情义也是看不清的。
可是章如是却突然放心了。
章如是摇头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还望苏姑娘不要介意。景彦这些年,太苦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好不容易寻来的弟弟,被人伤害。那样,他也会痛苦的。”
苏皖怎会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子,不过也只是个想要好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