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还太过心善。
今日所言,章如是全然是说傅景临对她的好,不出一句威胁之语。
章如是想要的,只是这段日子,她好好陪在傅景临的身边。
“娘娘放心,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陛下是,景临也是。”
章如是苦笑一下,只道:“但愿吧。”
两人皆未看向帘外,是以并没有看见,那飘起来的片片雪花。
最后一场寒雪已然来临,这天,就要真正的暖起来了。
很快,北月的局势再一次反转。
睿亲王痊愈的消息就传遍了北月,而原本笃定胜利的章家却突然被翻出一大堆的罪行。
皇帝仁慈,不愿牵连无辜,可是有罪之人,却是一个都没放过。比如,章碣。
唯一的太子被罢了储位,朝中的大臣又开始蠢蠢欲动。
皇帝膝下再无其他子嗣,睿亲王又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时间,睿亲王会继承皇位的流言便甚嚣尘上。
然而无论外面怎样喧嚣,宫里和睿亲王府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楼炎月被斩首之前,还一直嚷嚷着,说不可能有人会解了她蛊毒。
可是,站在刑场之上的傅景临却让所有人看的明明白白。
楼炎月和章家彻底的败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是,治好傅景临的要紧药方,不是什么神医给出的,而是来自一只手镯。
那个裂成两半的凰镯最终露出了藏在它里面的东西。
一张药方。
可以医治傅景临蛊毒的药方。
苏皖看到那个药方的时候,掩埋许久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前世,她也曾为幽魂。
不过她只看到了卫锡风登上皇位,之后,她便回到了六岁那年。
那一年,她的幽魂飘到了那战乱之地,她亲眼看到苏誉被万箭穿心。
然后,她便回到了京城。
那时,她天天待在母亲坟前,日复一日地熬着日子。
也是那时,她知道了许多关于秦王的秘密。
可是穆清候府,她再未去过一次。
终究,她欠了一个人,欠了太多。
――
身处流言中心的傅景临在章碣被斩首之后,直接向皇帝告了假,带着苏皖去了京郊的一处山庄。
郊外春光正好,最是适合踏青的时候。
原本想着和傅景临一起去踏青的傅景彦,最终还是被自家弟弟抛弃了。
傅景临将手上的公事全部放下,看那样子,是要和苏皖在郊外待上好一阵子了。
春日的阳光洒射下来,洒在绿草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块泛着光芒的自然之毯。
苏皖一个人躺在上面,微闭双眼。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起几缕发丝,又悄然将它放下。
躺在那儿的人仿佛感觉不到,犹自闭目。
直到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原本和煦的阳光也被人遮住了大半。
苏皖睁开惺忪的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上方。
傅景临看着她一副迷糊的模样,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皖皖,起来了,这么好的风光可不是用来睡觉的。”
苏皖揉了揉眼睛,扶着傅景临的手臂坐起来,“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刚傅景临说是有事,让苏皖等在这儿。
她闲来无事,又瞧着这草地松软,便禁不住诱惑躺了上去,不想在鸟语花香之中,她竟渐渐地有了睡意。
“事情有点多,交代的有点久了。现在也到了午膳的时候,我们先回去,吃完饭再出来好不好?”
苏皖抬头看了看有些烈的日头,点头应允。
她也确实饿了。
回山庄的路不远,苏皖还没踏进去,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饥饿感更加明显。
她的脚步变得有些快,然而等她踏进后院,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阿姐,阿琳,锡玉,你们怎么……”
苏皖的话掩在惊讶之下。
她的面前,站着的正是多日未见的苏筠,司慕琳和卫锡玉三人。
苏筠站在中间,手里端着一碗长寿面。司慕琳和卫锡玉分别站在两边,司慕琳的手里端着一盘小小的点心,卫锡玉的是一个荷包。
“阿皖,赶紧过来吃长寿面,吃完就可以吃我的点心啦。你可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吃掉它们。可别再让我再等了。”司慕琳最先开口,催促着苏皖快些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