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江知画重重地冷哼,“之前还气焰嚣张的裘丽颖转瞬成泪人儿,哭着指着我们欺负她,在场那般多人杵着,她的手指偏生指着我讲我污蔑阮优依,我哪儿忍得住心里的气,倒腾了一句难听的,然后阮优依啪嗒啪嗒地哭了。”
“还抽抽噎噎地道‘我知道你是误会了鲁国公府宴席时的事才会如此为表姐报仇’,她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我为了芽芽你散播她的谣言吗,我呸了,这个哑巴亏,我是不乐意成全她们这对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毒花的。”
“我就道‘得了吧,你算什么玩意儿,值得我花力气如此惦记么,满城风雨与我吏部侍郎府皆无关,你泼再多的脏水也污不了我们半分,有空还是管好你那疯狗似的表妹吧,她‘咬’的伤,我定计较到底’,然后才走了,我们在鲁国公府待何小妹病情稳定,由御医看过伤势方去的市集,一脸狼狈回来怕芽芽和哥哥担心,便去胭脂铺子换了妆,试图遮盖脸上痕迹。”
第69章 大胆假设
柳芽听着她一鼓作气势如虎字字句句皆有层次地说完,不知该笑还是该恼。
“我就说柳芽定会发现的。”莫铠禅嘟囔道。
莫秋彤忸怩道,“我们也不是想一直瞒着姐姐和之愉哥,就是想缓一缓再告诉你们。”
柳芽叹道,“你们呐。”
“生了任何事,都理应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如此瞒着掖着事儿便会消了吗?”江之愉道。
江知画撅撅嘴儿道,“江伯母已进宫与何贵妃打过招呼了。”
“她裘丽颖一个光脚的,怎怕我们这些穿鞋的,明日就是当宠的凤昭仪的生辰宴了,范皇后那些个不满还不得趁机都发泄在何贵妃和晋王妃头上吗?”江之愉责备道。
“罢了,她们存心要算计知画的。”柳芽见江知画愧疚地低下头,拉拉江之愉的手臂道,“我听闻何小妹自六岁时受惊后,本会说话的姑娘就成了哑巴了,且一见血便浑身抽搐,怕是受惊后导致的精神伤害,这些年来几乎足不出户,此番出门是信赖极了知画的,她出了事儿,知画定也慌了,才跌进她们的陷阱里的。”
不管初始时候江知画有没有与那些勋贵说过阮优依与烨王的不是,经过她和阮优依的那番争吵后,闹剧名单里肯定有她一份,指不定还会被歪曲成她煽动将军府的姑娘动手打裘丽颖。
细究下来就会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联想到鲁国公府宴席时阮优依与柳芽生过的矛盾,再被有心人那么一拉扯,柳芽便是人在家中坐得好好的,锅从天上猛地砸下来,叫她背了个稳稳妥妥的。
江之愉也知事已至此再责备亦无用,只得无奈地道,“去洗把脸再回来吃饭,脸上的粉儿都掉饭里了。”
江知画和莫秋彤乖乖而去。
柳芽看向莫铠禅,“被咬着的伤势如何?”
“不严重,御医已经包扎好了。”莫铠禅撩起衣袖子露出被白色绷带缠了一圈的地方道,“我原道上些药就可以了,他们大惊小怪非要裹起来。”他是练武的,也是上过战场的,什么伤势没遇过,还不至于受不住小姑娘咬那么一口。
“何小妹还好吗?”柳芽又问道。
“服了药就睡下了。”莫铠禅拧拧眉,“可她病发前,我好像听到她嘀咕了什么‘别傻’的一句,事出突然她说得含糊,我离得近也听不清,只勉强分辨得出约莫音节,见她浑身一抽便顾不上掏手帕了。”
江之愉道,“她六岁那年走失了,被找回来时倒在破庙的血泊中,周遭只得她一个,可她身上的血迹均不属于她,许是受惊过度的原因,昏睡半月才醒,之后便宛如天生的哑巴一般不会言语,就是以疼痛刺激她,亦无法声张,御医检查过,确定她的嗓子未曾受过什么损伤。”顿了顿又道,“刚才芽芽所讲的精神伤害是何意?”
“就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柳芽字斟句酌地试图用他们可以听懂的方式慢慢地道,“好比我极其地信赖你,但你却用最残忍的手段背叛了我,我的心灵受到超出自己可以承受的伤害,潜意识——”她指了指脑子,“为了保护我,把这部分记忆封起来,创造出一个令我可以轻松地继续活下去的条件,就像逃避到极致,始终不愿相信的一种自我欺骗,而血是外界的一种提醒,我不接受,所以潜意识以抽搐作出维修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