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意
拓跋彦没有回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听到,而后退回了原位。
这下好了,单赢不去,拓跋彦也不去。怎么,要贺原去吗?那谁来保护皇宫的安危?
薇宁时不时地轻瞥拓跋彦一眼,她真的想看看他的心,看看里头藏着什么想法。
下朝后,派谁去幽州的事情还未决定。这种事情,本就该速战速决才好安抚百姓的心,可现在是怎么着,大家要拖着等到黄达福领兵进京吗?
“阿鲁将军还在京都,见其久留不走,大有要看咱们大邺笑话的意思。这次窝里斗,可别让他龟兹探去实力……”薇宁回御书房的路上喃喃自语。
忽然一片雪花飘到了她的睫羽上,她停下脚步眨巴了一下双眼,微抬起头的时候,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薇宁伸手去接雪花,触在掌心的绒花般轻飘的雪,意外的透心凉。
她快步走到御书房内,叫来派去幽州充当密探的暗卫天已,问道:“这黄达福的兵力如何?”
“回禀殿下,黄达福自称有精兵六万,其实里头掺和着雇佣兵三万。但实力不容小觑是真的。”
“竟然是雇佣兵。”薇宁坐在书桌前扶额,这雇佣兵向来强悍,以一当三不成问题,看来要平反,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殿下,属下以为,此战唯大将军能战。”天已拱手说道。
薇宁轻叹了口气,这轻叹犹如窗外的雪花一样,轻飘飘,毫无半点力气。
她倒也想让拓跋彦去,可拓跋彦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薇宁起身,皱着眉头绕过书桌走到天已面前,问道:“你说这拓跋彦是什么意思?竟称病不去打仗。”
这有些为难天已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属下……不知。”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去求他吗?”薇宁脱口而出,但事实上语气十分抗拒,令听者一听便能明白她的不乐意。
天已不敢回话,低下头来等候指示。
薇宁摆了摆手让其下去,最后说了一句:“满朝文武,本宫就不信除了他们二人,还没其他武将。”
可薇宁也明白自己在说气话,这一仗毕竟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仗,若是输了,势必会造成军心混乱,不良后果,便是让有图谋之心的人揭开虚伪的嘴脸,到时候整个大邺都要乱了啊!她又叹了口气,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生来诗书礼乐虽学,兵法却从未认真研读过。
临时抱佛脚,是真的来不及了。
看来她还是得去求他。
拓跋彦早就知道了她要来,他今日故意在朝堂上说那些话,便是要招她来。
雪覆上了薄薄一层,薇宁打着灯笼独自走来,他站在廊下背光而立,她看得不太透彻,仿佛回到了先皇驾崩后的那夜。潘王要反,她来求他,如今黄达福要反,她也要来求他。
他就站在那儿不动,看着薇宁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薇宁好不容易走到廊下,她将灯笼放置地上,来不及用手弹开身上的雪絮,看着他就说:“将军如此精神,倒看不出一点心病的样子。”
拓跋彦轻笑一声,拽着她的手进屋,而后将房门给关上了。
薇宁一惊,他这是做什么?
“殿下倒恢复得很快,也看不出一点用过药的样子。”拓跋彦冷嘲热讽,斜乜着眼看着她说道。
薇宁皱眉,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薇宁低头整了整衣袍,边说道:“今日来,是想问问将军,如何才肯出兵。”
拓跋彦说:“既然殿下明说,那本将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薇宁见有希望,抬眼盯着他仔细听,不想他下一句便是:“我要你。”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深深地刺痛了薇宁的自尊。她就这样死死被他拿捏着是吗?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是吗?
她冷笑一声:“想不到将军会趁火打劫!”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
“拓跋彦,你敢威胁我!”薇宁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
拓跋彦并不跟薇宁废话,“明日,本将就要让天下人都看到先皇的赐婚圣旨,这交易如何?”
薇宁恨死了他的轻蔑语气,明晃晃地将这场交易说在口中,仿佛她真的是一个物品。
“你还在考虑什么?黄达福手上六万精兵,其中三万,是人见人怕的雇佣兵。本将要打,都要顾忌三分,这朝中还有谁能替?”拓跋彦嘴角微微勾起,狐疑着一字一字问道,“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