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抬头,万没想到领头巡逻的人不是贺原而是拓跋彦。
“大将军!”
“见你步履匆忙,这是要去哪。”
“回禀大将军,殿下今日咳嗽不止,奴婢要去太医院请太医给殿下瞧瞧。”
☆、不信(捉虫)
拓跋彦丝毫没有迟疑,冲青奴说道:“你回去照顾,我去太医院请太医。”
说完这句话,拓跋彦就领着一队人快跑而去。青奴见一队子人排着队伍有条不紊地跑去,跑步时踏出“锵锵”的声音盖过了她的犹豫。
回到公主院的时候,薇宁已经忙完了正在喝她的冰糖雪梨,见她进门还十分意外地说道:“这么快?”
青奴正要解释路上遇到大将军,结果看到薇宁把冰糖雪梨搁了下来,而整个人慢慢趴到了桌上。
青奴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了薇宁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殿下?殿下?”
薇宁昏迷了过去,青奴紧忙唤来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嬷嬷,将薇宁抱到了榻上。她摸了摸薇宁的额头,才发觉薇宁身体烧得厉害。
青奴叫人去打水,打完水给薇宁擦了身子,这一切做完后,拓跋彦领着太医来了。
青奴起身给太医让了位置,看着一旁的进来的拓跋彦,急得泪水都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怎么了?”
“奴婢回来后,殿下还跟我说了一句话,结果奴婢还未走近,就看到殿下晕过去了。是奴婢失职!”
那旁太医给薇宁掐了人中,听到薇宁醒来的轻微咳嗽声,便越过青奴去看她。
两人擦肩而过时将青奴推开,扶起薇宁后问道:“太医,怎么样?”
太医说道:“大将军,殿下这是过度劳累,又受了点寒气所至。只要殿下好好休养和调理,微臣保证,很快便能痊愈。”
“本宫无碍,都回去吧。别没什么事,弄得人心惶惶的。明日还要上朝,都回吧。”对于拓跋彦的照顾,薇宁的推脱明显得让在场的太医替将军尴尬。
“微臣替殿下开几幅去热的药,今夜切记不要见风。殿下、将军,微臣先行告退。”太医拱手向两人跪安,随即提着自己的药箱出来。
青奴这时回过神来,领着太医出到外厅写药方,又吩咐了几个宫奴前去领药,但一想到太后的事情,她又临时改了想法亲自走一趟。
正好,给里头这两人一点发展的空间。
拓跋彦紧握着薇宁的手腕,“男女气力悬殊,更何况你现在还病着,一用劲,你手腕就折了。躲什么?就我一人,躲给谁看?”
拓跋彦语气不善,主要是因为他太过心疼薇宁了。
薇宁别过脸去看幽窗外的暖黄月牙,那月牙晃晃悠悠,转着转着都成了圆盘。可她还是嘴硬:“你怎么来了?”
她说话时呵出的热气把自己的吓了一跳,咽口水时喉咙蠕动的痛感,犹如潜伏在舌根处的小兵,一碰就出来狠搓搓乱刺一通。
眼看着她要后倒,拓跋彦伸手扶住了她,另一手无奈在她脑门上蹦弹了一下。“身体是自己的,过犹不及适得其反的道理你还不懂?按你这个熬法,怕是要成为我大邺最英年早逝的君王。”
薇宁倒吸了口气,顿觉空气清甜可口。“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公文那么多,难不成要我坐视不理吗?”
“非也。三省六部能为你分忧,你不必事事亲为。”
薇宁顿了顿,拧着眉头淡声说道:“可我信不过别人。”
拓跋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这么强烈的防备心我很欣慰,但是朝堂不比战场,不用讲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作为总指挥官,要懂得朝堂之上的制衡之术。当然,被你怀疑的臣子若一心为国自然最好,若是三心二意,找个由头贬了,空出的官位正好能够培养皇上的心腹,也是不错的。”
薇宁被扶着半躺着,她抬头对上拓跋彦那坦荡无波澜的眼神,回想起辅政的这一路,跌跌撞撞,幸而他的心从未改变分毫。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时尤为脆弱,此刻不是独自一人面对深宫冷院,她觉得满足极了。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重用和利用,我会抽空好好琢磨一番。”薇宁勉强一笑,但是头昏脑胀实在难受,她脸色一变,半俯着侧过身子趴在床沿边,险些要呕出来。
拓跋彦没闪没躲,用手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道:“舒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