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烟雾散尽,众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李勖已经不见了。
“跑不了多远!追!”
阿古见父王气冲冲地带了守卫下了偃星台,心里默默在为李勖祈祷,希望他跑得越远越好,不要被抓到。
高集和冬暖带着李勖一路用轻功驰回了竹安城。
灯火通明的军帐内,李勖迟迟未醒,军医正在为他请脉。
“大夫,皇上怎么样了?”大将军辛忖轻声问道。
诊脉的军医皱着眉头,他感觉皇上的脉象颇为棘手,看似平稳却又暗流涌动,实不知该如何下手。
“皇上……这是中了毒,而且还不只一味。下官惭愧,尚还不能断言是些什么毒,但看脉象毒性尚浅,容下官先开药暂时压制。具体解药,下官还得查阅富桑典籍,研究一番,再做定夺。”
辛忖心中忧虑,摆了摆手示意军医下去。他忧心忡忡地在军帐里来回走了几步,问高集道:“高大人可知皇上这是中了何毒?”
高集摇了摇头,“我等从富桑王庭救得皇上之时,他已晕了过去。想来,该是富桑之毒,还望将军快寻一个富桑大夫来。”
“是!”
“辛将军,明日富桑与我军必有一场恶战,还望将军早做准备。另,皇上归来之事,不得有半个字泄露。”
“是!”
翌日,辛忖带领大军强攻竹溪城。
果然如高集所说,富桑军今日发了狠,英勇至极,双方久战不下。
军帐之中。
眼见得皇上还未醒来,看了几个富桑大夫也没诊出个所以然,连中的毒都说不出叫什么名字,高集心中担忧,便给太后送了信,求一个定夺。
信鸽展翅而飞,越过远处战鼓擂擂,残阳如血,往京城而去。
“唉,也不知道小姐在富桑王城那边如何了……”冬暖看着信鸽身影消失在空中,叹道。“高集,你说万一……万一小姐明日没回来怎么办。”
“你放心,顾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高集望着远方,眼光深邃。
“我想去富桑王城。”
“今日,富桑封城了……”
“你说什么?那小姐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找她!”
冬暖说着就抓起了剑要走,高集拉住了她。
“阿暖,你去送死吗?”
“难道要我看着小姐死吗?”
“我们先等等,等明天早上,顾大人若是还没回来,我同你一起去找她。”高集不想冬暖去送死,因为他今天早上已经接到消息,说他们昨晚所在的戏班子,里面的人已经全被富桑王处死了。他知道顾兰亭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可他没忍心告诉冬暖。
虽然他不知道以往冷血的冬暖为何会对顾兰亭这般忠心不二,可他清楚,她在她心里的分量,比他还重。
“你等得了我等不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皇上吧。”
冬暖甩开高集地手,头也不回的走了。高集想去追,可又停下了脚步。
眼下皇上还在这虎狼之地,他不能走。军中有奸细,皇上又昏迷不醒,他万不能叫他有半点差池。
***
两姓之好(下)
富桑王庭。
沈忆情一袭绯衣缓缓往中庭而去,正遇从富桑王寝殿出来的小橙子。他看小橙子衣衫微乱,双眼无光,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叹了一口气。
“参见殿下。”小橙子作揖行礼,声音细若游丝。
沈忆情是富桑王嫡出的儿子,名阿黎,是先王后所生,沈忆情只是先王后给他起的名字。
“父王呢?”
“在里面……殿下可等些时候再去觐见。”
“本殿下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忆情看着小橙子现下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他知他是父王的掌中物,父王好男风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只是替母后感到心寒和不值。
寝殿大门紧闭,沈忆情站在外面等着。
他是来救顾兰亭的。
他原是跟顾兰亭一道到的东夷边境,可才回到富桑,父王就派他去平定邻邦部落叛乱,他还未来得及看到顾兰亭怎么救李勖,人就离开了王城。
他没想到顾兰亭把李勖救出来了,自己却陷在了富桑王庭。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被父王盯上了,不知藏在王庭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