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认识那人?”杨遇安见顾兰亭眼神有异,开口问道。
“不认识,许是哪家纨绔专门戏弄人罢。对了,那冯大人最后怎样了?”
“听说是押在京兆府大牢里了,此案具体会怎么判,还要调查。”
顾兰亭听完点了点头,她觉得事有蹊跷,那冯京她是认识的,殿试二甲第五名,总不至于大字都不识一个吧,不然是怎么考上的?
吃完饭后,顾兰亭与杨遇安同路,便准备一起回家。临走时她后知后觉往踏月轩二楼看了一眼,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顾兄,你可识得那冯京?他当真连字都不认识?”杨遇安对高安说的话很有疑问。
“识得的,可是,冯京他写的一手极漂亮的行草,文章也不错,不可能不认识字啊?”
“你观他平时言行举止如何?”
“言行,虽有些得理不饶人,但也不至于凶神恶煞,更不可能杀人放火。”
“那他的人跟他的文章他的字是否相配?”
“……确实有些不配,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难道,你怀疑文章不是他写的?”
“有可能,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听杨遇安这么一说,顾兰亭也感觉有可能了,想到柳还行就负责京兆府的案件审理,她决定去找他问问,正好她也两天没见着他了。
别了杨遇安,顾兰亭就直奔柳还行家里去了。
可她才走到柳家院侧,不过抬头想看看月亮,就看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自己就被人给按到了墙上。她的头碰到了墙上,疼得龇牙咧嘴。
她只觉得黑暗中有一双清冷的眸子在盯着她,带着森森的寒气。她抬首,果然是李勖。
“你干什么?”她问他。
“你干什么?刚跟一大群男人吃饭,又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回家,现在深更半夜地还要去找男人?”他没有回答,反问道,语气低沉。
这一大串的批评听得顾兰亭一愣一愣地,不过她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你……发烧啦?”她笑问。
身后是一丛修竹,她笑,白玉般的脸上落下斑驳的竹影,映着剪水双瞳,竟是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仿佛是过了三年,又过了三年,她还如初见时一般,眼中盛着那江南的山水,坚韧与柔和投注在一处,从来不曾离分。
顾兰亭不知李勖为何不说话了,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毫无预警地,他低头就吻了下来。顾兰亭想惊呼,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的唇在她唇上摩挲,浅啄轻舐,轻拢慢捻,温柔缠绵。
她伸手想推开他,可手却被握住,他慢慢张开手,与她十指紧扣。他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上,她很快便受不住掌心下炙热的温度,抬脚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动作一滞,却还是用力亲了她一下之后才离开她的唇,手依旧紧紧扣着她的。
“你知道我喜欢你?”他哑声问。
“嗯呐!”顾兰亭用另一只手擦着嘴,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是否也喜欢我?”
“不喜欢。”顾兰亭顿了一下,继续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她是承认他很让人心动,可她觉得她可以不心动。
“那你是何时知道的?”他伸手捏住她下颌,让她迎视自己。她看到了他眼中还未褪去的失望。
“上巳那晚你站在我身后,想伸手碰我的头发,我便知道了。”顾兰亭定定地看着面前人,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你不记得我了?”
“你知道我是沈兰亭,是吗?”说话时,她伸手用力掰开他的手。
“是。”
“那你是什么人?跟我又是什么关系。”顾兰亭在质问,声音很严肃,“别想着骗我,我查过了,京城没有开药铺的姓李。”
“我是……偷心的人。”我的心在你身上,我便要你的心。
“嗯?”他的声音有点儿小,她没听清。
“我是吻你的人。”他说完薄唇就再度印上她的唇,可不等她抗拒又很快离开。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拉着她往外走了。
“喂,你个登徒子!你还拉我去哪儿?”顾兰亭再度后知后觉。
“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