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明日吧!我这就派丫鬟去大人府上牵马。”
“……”
看顾兰亭如此雷厉风行,周勃一时有些吃不消,但还是乖乖回去牵马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故兰亭已披着星辰明月,策马往东边而去。
冬暖跟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生怕她从马上掉下来了。其时她不过才刚学会骑马,难为她要在马上奔波几日了。
周伯站在阁楼上,看顾兰亭策马而去,摸摸了胡子,欣慰地笑了。
“状元郎今天一早就出发,动作真快,不知老爷,可是许了他什么高官厚禄?”福伯问道。
“其实老夫并未许她什么,她今日出发的这样早,想必是……上了心吧!”
“老爷,我看这状元郎身娇体弱的,只带了一个丫鬟,不会出事吧?”福伯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她身边那丫鬟可是个顶尖的好手,昨晚一眼便挑走了我两匹好马。咱们这今科状元郎,不简单呐!”
六月的清晨,还透着些微凉气。冰凉的露水,吸进喉咙里,清新之余有些呛人。
顾兰亭原是怕骑马的,可这一回,她却扬鞭抽得飞快,只想再走快点。
从京城到东夷边境一千余里,纵然顾兰亭与冬暖带了足够的银两,可以一日换一匹好马,可至少也得三四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欲速则不达。
果然,出了京城第一日的晚上,顾兰亭便有些吃不消了,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怎地,肚子疼得很,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再加上长日骑马颠簸,臀部被擦得生疼,可谓浑身上下哪儿都疼,直叫她苦不堪言。
“冬暖,我屁股疼,药买了没有?”
“买了买了,小姐,你太心急了,今天跑得太快了。”冬暖看她疼,自己也心疼。“趴着别动,这就给你擦药。”
“嘶,那明日,咱们跑慢一点儿吧!”顾兰亭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不得不服了软儿。
“小姐,要不明儿我们坐马车怎么样?”
“不行,不能拖延时间,坐马车咱们猴年马月才能到啊!我想快些!嘶……”
“好,知道你急!”
“是你急,你不是急着见高集吗?”顾兰亭狡辩。
“小姐……乱说!”
两主仆正笑闹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笃笃笃……”
冬暖一惊,赶紧把被子扯过来想给顾兰亭盖上,没有用力过猛,被子一塌,疼得顾兰亭龇牙咧嘴起来。
“你这是……要谋害我啊!”
☆、千里寻君
“小二, 你有什么事吗?”冬暖开门,发现是店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
“客官, 给,刚刚有人送东西给你们。”小二递来一个锦盒。
“谁送的?”
“小的不太清楚,是一个小孩交给我的。”
“没事,那谢谢小哥了。”
怎么又是小孩儿?冬暖接过觉得很疑惑,她们不过才到这儿落脚, 也没有认识的人, 谁会送东西?
“冬暖,那里面是什么?”顾兰亭问道。
“小姐,好奇怪,好像是一瓶药诶!”
“嗯……这竟然是上好的金疮药。”顾兰亭嗅了嗅,眉间起了淡淡的笑意,她并不知是谁知她有这燃眉之急, 只觉莫名有些好笑。
“哇,小姐, 没有毒诶,这不会是太保大人送的吧?难道他派了的人暗中保护我们?”说话时冬暖已经用银针试了试, 没有毒。
“你想多了, 周勃一看就是个糟老头子, 只会吹胡子瞪眼,哪里会这么贴心?”
“哈哈哈,那倒是的。那小姐, 咱们用吗?”
“用,当然用。”
果然是上好的金疮药,敷上便觉清清凉凉,臀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消减了不少。
顾兰亭把玩着那药瓶,看着上面绘着曼珠沙华的图案,忽然便知道了是谁送的药。
如果她没猜错,他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可是,为什么呢?
隔街,对门儿的客栈。
沈忆情一身绯衣,正坐在窗边饮酒,端的是潇洒自在。他没想到,顾兰亭今天会天还没亮就出发,还把马骑得飞快,害得他好追。看来她对那大顺皇帝,倒真是情根深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