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不爱酒的,除非是好入口的鸡尾酒。啤酒入口,分明又苦涩又呛人,但来到了这80年代末,她突然就爱上了啤酒。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们对啤酒的热爱,简直如火山喷发般,轻易就把她也卷了进去。
她特别喜欢大家喝啤酒的那股豪放劲儿,个个把自己喝成了古惑仔、小太妹。
半杯酒下去,面对水晴那叫人尴尬自我陶醉也觉得顺眼多了。
“姑娘们,你们好不好啊?”台上的乐手调戏起女孩来。
“好噢~”水晴的声音最响。
“最近好多水呢!”
“哎~”女孩子们居然坦荡荡地应答,纷纷骚动起来。
一旁的杜若听得老脸一红:“哎呀妈呀,多雨就多雨嘛,都说的什么鬼。”
“哈哈哈哈。”水晴见她一惊一乍的模样觉得滑稽,“你这么较真干嘛,玩玩嘛!”
她一把拉过杜若的手说:“咱们到前面去看。”
杜若无法拒绝,连忙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跌跌撞撞地跟随着水晴的脚步霸道地往前面挤去。其中有不少男观众,倒也对美女很友善,立马就让了道。她们很顺利地走到第一排,但又立马被迅速归拢的人群紧紧夹住。
“哦哦哦……”水晴人来疯地尖叫起来。
不胜酒力的杜若有些昏头昏脑的,也跟着笑。
台上的人还没看清,一曲就终了。换下一支队上台,首先是贝斯手,瘦得像跟竹竿,然后是鼓手,半裸着上身,浑身没有一丝赘肉。水晴见到他很兴奋,抓住杜若的肩膀,指甲都要掐进杜若的肉里了。
“宋得文!”她喊他的名字,热情地冲他招手。
那个潇洒如贵族般的男人冲她不动声息地抬了抬下巴,若有若无地笑了笑。
看来关系不赖。
接着吉他手走上来,那头熟悉的红发把杜若吓得一个激灵。
唐景人。
和他只有仅仅三米的距离,他的脸经过灯光的雕刻更显秀气了,化着夸张的烟熏妆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唯有那寂寞的眼白既骇人,又阴郁。
杜若这才体味到烟熏妆的奇特之处,让人看不见黑眼珠,反而无限强调了那片寥寂的眼白。
“这是合战BAND呀。”杜若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这是Rubus的吉他手Hale吧,超强选手。”水晴也不由得叹服道。
“你知道他。”杜若吃惊。
“当然,Rubus这质素算是万中无一了吧。”水晴很在行地说,“我很喜欢他的solo,那叫一个爽!”
这话一点不错。
杜若勾起嘴角笑了。
才猛然发觉唐景人正扫了她一眼。
吉他首先被撩拨起来。
人群瞬间就躁动起来。
还是西式硬摇的曲风,杜若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只觉得这吉他编曲抓耳得很,可以飞速地叫人合着节奏摇头晃脑。她专心地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她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弹吉他轻得像没有碰到琴弦一般,只像蝴蝶扇动翅膀般轻轻划过,就有激烈的旋律流出。
他不是在弹琴,而是在抚摸而已吧。
或者说,是在亲吻?
这是首陌生的曲子。
但却是怎么听都听不够的。
杜若入了神。
水晴忽然将她一把楼过去说:“他老在看你哦。”
她指的是唐景人。
杜若连忙用手肘撞她,窘迫地说:“错觉错觉。”
“好吧。”水晴也不跟她争论,“唐景人看上去很难搞,而且我不喜欢他那头夸张的红头发,约会时会很尴尬。”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被瞩目的感觉。”杜若揶揄道。
“滚。”水晴给她翻了个大白眼。
一连三曲,过瘾极了。
到了第二曲,杜若基本能放松自我,摆脱当“僵尸观众”,学着大伙儿举起手来与曲子应和。第三曲,她就和水晴勾肩搭背地蹦跳起来,没脸没皮地嘻嘻呼呼。
合战中不同风格的乐手们相互碰撞,擦出火花,直接点燃台下几百号人的气氛。到了尾声乐手们居然玩起了“跳水”,杜若第一次当“水”,差点没把汗津津的乐手掉下来。
“哎呀我不行啦,再跳要把我压死。”她对水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