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_作者:狎鱼(124)

2018-10-30 狎鱼

  冷因觉得心口空落落,头又晕乎乎、惶惶然,一口气透不过来,像是溺着水、要窒息。

  依稀间,见身边坐下来一个人。还是黑色披毡。

  这回不用认脸,她知道是阿果。

  “是你。”冷因气很短、很虚。但思维又异常清晰,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对阿果说:“是你,下的毒。”是阿果,擅自在汤里放了什么。

  “是。”阿果没有否认。

  “为什么?”

  “帮你挡了一个灾。”

  “什么灾?”

  “你的眼睛,”阿果说,“本来要瞎掉的。”

  冷因心惊。是的,她想起了那只大乌鸦。

  那只差点挖去她眼珠的大乌鸦。

  难道说,阿果,竟然知道?

  枕边响起了嗡嗡声,在寂静得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为什么,将她和阿果单独关在狭小的屋内?

  嗡嗡声继续着,像只挣扎着飞起的小虫。

  冷因才反应过来是手机。

  她微微侧过头,“能不能……”

  阿果拿起手机递给她,脸上看不出表情。

  冷因直接将手机贴在耳边。好像并没有接听,但电话已经通了。

  而且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不,在电话接通以前,在嗡鸣声响起之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电话那头是谁。

  “小因。“

  “嗯。”

  “我回香格里拉了。”

  “嗯。”

  “我去转山了。”

  “我知道,”冷因低低的、浅浅的应着,气若游丝。“莫文滨,我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直呼他姓名,而不是“师兄”了。

  好像不过几个月之间——

  是更近了些,还是更远了些?

  “你不问我为什么?”

  “莫文滨,为什么?”

  “这样不好,”莫文滨啧了声,“我让你问,你才知道问。”

  冷因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不问了。”

  听她这么说,电话那头轻笑了两声。

  “旁人转山,为的是放下。而我转山,为的是求到。”

  “那你,求到了吗?”

  好半天,莫文滨都没再说话。

  “你知道问了。”

  “……”

  “我很高兴。小因,我很高兴。”

  “小因,如果有天我走了——”

  “你不走。”

  “你听我说完——”

  “你不走。”

  莫文滨又笑了笑。不知是风,还是他在哈气,听筒一阵沙沙噪音。

  “那么,”倘若哪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听筒又是一阵噪音。这次,冷因笃定那是风声,似乎还夹杂着雪,虽然她并不知道风雪的声音。

  冷因有种感觉,莫文滨并没有回香格里拉。莫文滨还在山里,雪山里。

  冷因忽然咳起嗽来,咳得愈发愈厉害,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

  咳完后,肺刀割一般疼,嘴里淌着腥气。

  再去听手机,发觉电话早已经断了。

  床边,阿果说:“那是一只鸟。”

  “什么?”

  “那是一只断了翅膀的鸟。”

  阿果又说:“你的眼睛,会望见喜马拉雅山上的雪。”

  阿果声音沙沙的,像在催眠。

  冷因闭上眼,只觉得眼皮冰凉、白茫一片。

  不知门外争吵是梦是真、床边女人是梦是真、那通电话是梦是真。

  或许只是中毒所致的幻音。或许只是梦中的臆想。

  或许阿果从未来过。

  或许一切,只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魔幻文哦,顶多魔幻现实主义(但也实在不够格啦′Д`)?)倘若世界上那些我们所不充分了解的宗教、人文、信仰......称得上是魔幻的话。

  有种“迷~幻~蘑菇”大家见过嘛?见过也不要轻易尝试哦哈哈哈。

  (这段话本来在昨天的作话里,但怕影响阅读就删了:/)

  傍晚,玉溪市人民医院。

  病房窗前,宋岳问刘平什么时候出发回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