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数十年竟然成为了魔族四大长老之一,甚至还成了未来魔尊的师父。
司徵没有坐下来跟这个老人叙旧的心情,开门见山道:“我们魔族的人在哪儿?”
突然一阵嘶鸣声响起,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泥沙纷纷从房檐往下灌。剧烈的震动持续了许久,老媪没有支撑住,倒在了地上。
半晌,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捂着嘴的北巫和司徵也把手放了下来,北巫好奇道:“你们地界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如此剧烈的震动?”
老媪慢慢站了起来,随口答道:“一只怪物而已,真当没人能治它了。”
司徵却把这话听进了心里,“一只怪物”这样的形容出现在鬼族的口中那就证明它一定不简单,更何况方才它的气势分明是要把地界搅个窟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司徵道。
“如果不是因为林琰,我是绝对不会讲这些事泄露给外人的。老媪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但我的死既不能救林琰也不能救鬼族,那样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老媪落寞地垂眼说道。
司徵心中冷笑一声,想道林琰果然是这个老媪一手带大的,选择背叛自己的族人还要找一个令人动容的借口。虽然心里对这两人的虚伪厌恶至极,但为了让对方告知魔族人被关押的地方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他柔声宽慰道:“婆婆,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林琰也被救活了,一切都会好转的。”
老媪苦笑了起来,满含着无可奈何,“他们是死囚犯,被关押在北面尽头的那一座古塔里。那里不仅明着有一堆鬼兵的把守,在附近的树丛中也藏着一些守卫。想平安无事的进去那里,只有鬼王本人或者持有鬼王令牌的人才可以。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我只留你们过一夜,明日如果你们还赖着不走,我就要赶人了。”
司徵笑道:“当然,我们不会打扰太久的,毕竟这里没有我们要的东西,而你也没了利用的价值。”
老媪下意识抓紧她的拐杖,然而还没等她举起,就见她全身僵硬地抽动起来,四肢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在一块儿,身体越缩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司徵像看了一出好戏一般,鼓起掌来,道:“做得不错。”
虽没有口头的指令,北巫也能从司徵和声细语的话语中读出他的杀心,并干脆利落地完成了将杀人这一指令。司徵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在重门中苦熬许久的人了,但这个人虽然可靠却也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一份危险随着司徵与他接触时间的增加也越发明显。
一件利器,如若使用不当,就是被反噬。
北巫站在一旁,似乎还在等待着司徵的解释。因为他不明白为何魔族人的魂魄还没有救出就将这里的内应杀害。
其实在听到之前的那嘶吼声时,就一种熟悉之感在司徵的心中油然而生,直至从那个老媪的口中听到“怪物”一词,司徵才意识到那应该就是烈马泗工。
在正常的情况下只有鬼王或是持有鬼王令牌的人才能进入,但如果是之前的那个情况,有比守卫一群魔族残魂更紧要事情要处理时,就是一个可以大摇大摆进入的机会。
听了司徵的计划之后,北巫仍然有些不安,提醒道:“听闻泗工在虞休辙消失后也失去了下落,生死不明,如今在把地界搅得天翻地覆的它恐怕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泗工了。它现在这幅暴戾的模样应该已经走向了疯魔,无法控制自己,也认不清来人。除非是它的主人,不然恐怕无法指挥它。”
“放心,我有这个。”言罢,司徵掏出白玉。那是虞休辙的东西,泗工见了它一定能认出来。
之后,司徵和北巫再次披上老媪给他们的那层外衣在地界寻找着泗工的下落。
另一面,魔界。
西螟已经离开了魔界,前往重门去转移那群被他们所控制的人、妖、仙去了。诺大的魔族宫殿里,只有虞休辙和林琰两人,林琰带着虞休辙重新去认识各处,就像虞休辙小时候那样。
“这里就是你的寝殿。”林琰忽然在他面前停下来跟他说道。
现在这里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仍艰难支撑着的四壁。暗室打开着,想是那一群屠杀者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