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太子的儿子,前朝遗孤,与他父亲的性情大为不同,自小父母双亡,过着朝不保夕、流离失所、备受欺压的日子,养成了坚韧不拔的心志,决定秉承列祖列宗骁勇善战、运筹帷幄的风骨,颠覆新朝,夺回本属于他的帝位、江山,是不是?”她幽冷地问。
“没错。前朝遗孤自小备受欺凌,自行修习遗物里的上乘武功秘籍。过了几年,他潜伏在帝京,笼络人才,创建秘密基地,培植势力,谋划大事。”帝卿绝沉沉道,“他有一生的时间、精力来谋划复国大业,他要等到时机成熟才动手,先一锅锅地端了世家望族,剪除新朝皇帝的羽翼,再起兵叛变,一举歼灭宿敌。”
“左相府上官家,太尉府霍家,齐王府萧家,就是当年拥戴新帝篡位称帝的世家。前朝遗孤不仅要复国,还要端了那五个世家望族,让他们尝尝覆灭的滋味。”上凰长公主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悲伤多一点,还是心疼、同情他多一点?
“对,新仇旧恨加起来,他不可能饶过那五个世家望族。”他目光如炬,眉宇缭绕着隐隐的杀气,“长公主殿下明白了吗?”
她定定地看他,凤颜布满了悲痛与愤恨,“国仇家恨,不共戴天。若他要报仇,就立即杀死本宫!本宫绝不还手!”
没想到,她引狼入室,这五六年她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条狼。
这条狼会将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帝卿绝的眉宇刻满了国仇家恨,凤眸爬满了赤红的血丝,虽然时隔数十年,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家国覆灭的绝望、哀伤、痛苦,但每每午夜梦回,他总会听见祖父呜咽、悔恨、痛恨的哭声,总会听见祖母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悲鸣,总会听见燕家列祖列宗的呼唤、训斥……
他不是帝卿绝,是帝卿绝。
他是前朝大燕太子的遗孤!
“他武艺不俗,的确想过亲手了结长公主殿下,不过,他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胜之不武,他要与你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真正的较量?如何较量?”上凰长公主想不到他会饶她一命,是因为这些年她对他的好吗?
“殿下很快就知道了。”帝卿绝似笑非笑,邪魅得令人发指。
“本宫绝不会给你机会!”她的周身爆出凛然的杀气,美眸泛着血色泪光,“无论五十年前的恩怨谁对谁错,无论武帝做过多么可恶的事,无论拓跋家如何对不起燕家,本宫身为拓跋家的女儿,就要守护拓跋家的江山,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至尊权柄!”
大错已经犯下,她不能再糊涂,不能再意气用事,不能让江山社稷毁在自己手里。
上凰长公主喊道:“来人!”
两个侍卫立即进殿,她冷酷地下令:“将帝卿绝关押在凌霄阁!无本宫懿旨,任何人不许探视!”
他们一脸的懵,这是什么情况?
长公主殿下不是最宠信、最信任帝右相吗?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懿旨?
她疾言厉色地怒喝:“还不拖下去?”
帝卿绝没有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
离去之前,他狂狷地轻笑,“长公主殿下,你我之间的较量,开始了。”
……
帝右相被上凰长公主关押在凌霄阁一事,不胫而走,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皇宫无人不知。
墨凌尘一得到消息,一阵风似的狂奔,去右相府找无邪。
却忽然停住,犹豫了。
他必须先打听清楚,帝卿绝与上凰长公主发生了什么事,再去找无邪,否则她知道后会急死的。
右相府,无邪安心地等帝卿绝回来,却没想到来了个不速之客。
陈管家正要说,宋盼兮已经匆匆地奔过来,形容慌急,“无邪姑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无邪忐忑地站起来,宋盼兮一向温婉从容,今日这般反常,必定出了大事,而且必定是帝卿绝。
宋盼兮娇美的小脸泛着粉红,气喘吁吁道:“右相大人……被长公主殿下拘押在宫里……”
无邪震惊地问:“为什么?”
上凰长公主怎么可能关押帝卿绝?
莫非她察觉了他密谋的事?
“我听大哥说的,大哥也不知道详情。今日,右相大人去御书房面见长公主殿下,后来就被侍卫带往凌霄阁,长公主殿下还下旨,任何人不许探视。”宋盼兮心慌意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