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查探到,不光是景裕,就是景东柘,都不会放过花流云。
此时此刻,景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居然杀气腾腾,若非竭力隐忍,闲诗觉得他会立即去将花流云狠揍一顿。
确实,闲诗猜测得没错,除了繁星盗那一层,景裕该查到的不该查到的,全都已经查到,若非花流云侥幸摔断了腿,他现在可以将他打得断腿,方能勉强解恨。
花父花母一直听信花流云的话,以为他的腿断是意外,跟闲诗毫无关系,如今听来,莫非其实与闲诗有关?
若真是闲诗害儿子断了腿,那无论闲诗有什么身份,都是扫把星了。
景裕不想再与他们废话,直接在闲诗面前微微蹲下了身,摆出了一个适宜闲诗趴伏上来的姿势,道,“诗儿,上来,我们回家。”
无论景裕对自己说什么,哪怕是霸道的命令口吻,闲诗都无条件地想去顺从,因为其间似乎蕴含着享不尽的温暖与关怀。
闲诗望着景裕那更像是父亲一样的宽阔脊背,咬着唇道,“谢谢大将军,我还是……”
若非花父花母在场,她便直接告诉景裕,她留在这里,不是要继续与花流云做夫妻,而是想等他痊愈之后,与他谈和离。
景裕像是没听见她委婉的拒绝,坚持道,“听话,上来。”
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闲诗早就情不自禁地趴上了景裕的脊背,享受一下那种胜似父亲脊背的感觉。
她真是不想不听他的话,怕不听他的话惹他伤心。
景裕一动不动地等着闲诗上来,保持着下蹲的姿势,而他越是极富耐心,闲诗越是觉得愧疚与煎熬,但是,一时间,她似乎没有其他说辞可以说服景裕,不要带着她离开花家。
同时,闲燕一直在朝着闲诗使眼色,示意她千万不要离开,还有花流云等着他们一起照顾。
而花父花母被景裕几次冷言相向,也不会再出声自讨没趣,只等留一切让儿子自己去解决。
“大将军,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还是那句话,等夫君痊愈,我必定回去看望你与哥哥。”
闲诗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景裕面色沉了沉,倏地站起身,重新面对闲诗,似是暗叹了一口气道,“诗儿,你今日必须跟我走,不走不行。”
这话,似乎蕴含了一些极其隐秘的含义,闲诗怔怔地看着景裕,在走与不走之间摇摆。
就在闲诗犹豫不决间,景裕的双手突然直奔闲诗的腋下,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托举起来。
此举吓得闲燕尖叫一声,闲诗虽然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尖叫,因为她相信,景裕不会伤害自己。
景裕的动作又快又利落,刚将闲诗举到半空,便拎着她的一条胳膊将她整个人往他背后一甩,立即,闲诗稳稳地趴伏在他的脊背上,受伤的膝盖没有撞击到任何。
闲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紧张又激动,这个曾经深爱齐欢的男人,大概因为她是齐欢的女儿,是景东柘的妹妹,居然将爱转移了一些给她。
他居然愿意在众人面前像一个父亲一般爱护她、背起她。
若是在这种时候她还要不识抬举地挣扎下来,那她真真是没有良心,不是人了。
闲诗无奈地朝着闲燕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她在这里等着她,大不了她去一趟景家,把自己的心意跟景裕仔细说清楚,再回来也不迟。
“大将军请留步……”花父花母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突然出声挽留道,“流云正在养伤期间,没有闲诗不行,没有闲诗他根本不肯吃药,还请大将军……”
“他又不是三岁毛孩,吃药还需要专人陪同?真是天大的笑话?”景裕冷冷丢下一句,背着闲诗大步离开。
闲诗趴在景裕的背脊上,心头起伏不定,她回头朝着闲燕看去,将所有的嘱托都写在了眼睛里。
闲燕知道姐姐去的地方毫无危险,朝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并且摆了摆手臂。
待景裕背着闲诗的身影不见,闲燕便接收到了花父花母不善的眸光。
花母直接道,“你姐姐都已经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闲燕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我姐姐只是去第二娘家,很快就会回来,怎么,你想让我们姐妹俩都跑了,然后让姐夫起疑,不顾腿伤而下床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