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这才觉得自己企图赶走闲燕的想法极为不妥,闲燕说得没错,若是连闲燕也离开了,即便他们欺骗儿子,说闲诗姐妹被大将军接走了,他也不会完全相信,更不会安心在家里养伤,恐怕真的会不会腿伤下床。
大夫已经说了,儿子的腿伤必须卧床静养,不能随处走动,否则,将来就会变成瘸子。
他们可不想玉树临风的儿子变成瘸子,惹人笑话。
花母的脸色没有因为闲燕的话而有所好转,对着她冷冷道,“算你识相,万一流云问起,你记得别说漏嘴。我们就先不去看流云了,免得他起疑心。”
闲燕直接朝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跑出了屋子。
有这二老的地方就是显闷,她必须去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好好地呼吸一番。
景裕背着闲诗走出花家,外面早就备着一辆景府的马车。
看见两人出来,候在外面侍卫赶紧撩开车帘,让景裕二人进去。
景裕小心翼翼地将闲诗放在马车里的位置上,看了眼她的膝盖,问道,“有没有扯到伤口?”
闲诗红着脸摇头,“没有。”
接着,景裕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眸光定定地盯着闲诗的脸,看她的眉,看她的眼,看她的鼻,看她的嘴……
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闲诗被景裕一眼不眨的眸光看得心里发毛,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想念齐欢才盯着自己大胆地看,但她毕竟不是齐欢,被他这般盯着,她真是尴尬不已。
最为诡异与尴尬的是,景裕看着看着,嘴角居然微微上扬,露出了隐忍已久的笑容。
他这笑容不是在笑话她,也不像是单纯地想到了从前而露出笑容,而更像是因为闲诗本身而笑,仿佛闲诗的存在对他而言是极为幸福的一件事。
闲诗的感觉没错,此刻景裕的感觉确实如此。
终于,闲诗被景裕看得再也忍不住,烧红着脸问道,“大将军为何总盯着我看?”
即便知道答案,她还是觉得这盯着看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她怀疑自己魅力无穷,不仅仅是像齐欢那般简单了。
景裕抿了抿唇,突然微微俯身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闲诗的两只手,颤抖着声音道,“女儿,还叫大将军,还不叫爹?”
☆、209:弱小的她
叫爹?
闲诗不由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唯恐自己看错与听错。
光天白日,而非做梦,她面前坐着的英挺男人居然让她叫爹?
错了吧?但男人眸光里流泻而出的确定与执着骗不了人。
难道这也是景东柘的功劳?因为她是景东柘的亲妹妹,是以景东柘便要求景裕也必须接纳她这个女儿,视作亲生女儿对待?
似乎只有这般解释才能解释景裕今日出现之后一系列的古怪言行。
怔了怔,闲诗露出一个更加害羞的笑容,问道,“这是哥哥的意思吗?”
其实她还想添加一句,说大将军不必勉强之类,但内心的渴望远胜过于那些理智与脸面。
是的,自从见过景裕之后,在她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他能够做自己的爹,变成自己亲爱的长辈,那种强烈的渴求,有时候她控制都控制不住,仿佛与生俱来。
如今,那番见不得光的渴望突然有了实现的可能,她却又胆怯了,不断问自己一句话:闲诗,你凭什么呢?
是凭借齐欢?景东柘?还是凭借神似齐欢的那张脸?
无论凭借谁,她凭借的都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本身。
她与景裕终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而她又有亲爹,若是贸然叫他亲爹,她真的叫不出口,也对不起亲爹。
景裕微笑着摇了摇头,“与他无关,是我个人的意思,不对,不是任何人的意思,这是天意。”
“天意?”闲诗听懵了,不明白怎么叫他一声爹也能算是天意?难道景裕不是人是神,能与老天交流?
“我的丫头,我是你的亲爹,亲爹,听见了吗?”为了吐出这一句,景裕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字字沉重,沉重中却饱含激奋。
“亲爹?”景裕放在闲诗肩膀上的大手所付诸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在倾泻着他那喜不自禁的感情,闲诗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怎么会?”
景裕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查了你的生辰,距离你娘投河自尽不到四个月,即便她再嫁,怎么可能四个月之中便完成怀孕生子这么大一件事?原来在她离开我之前,她便已经怀上了你,难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