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塍一走近,花流云那双原本含着邪笑的桃花眼便为危险地眯缝起来,露出不善的光芒,尤其是当花流云发现朝塍脸上戴着的是一个小狗面具时,顿时兀自猜测着闲诗为何会戴上不伦不类的黑豹面具的原因,与路人的猜测无异。
闲诗斜睨了一眼朝塍,只觉他浑身都在往外冒着寒气,让这本就寒冷的季节变得更加寒冷。
感受着这诡异且危险的气氛,闲诗生怕两人起什么冲突,正准备催促朝塍赶紧离开,花流云却对着她绽开一个灿烂的邪笑,柔声说道,“诗诗,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温柔备至的腔调,仿佛他跟她已经熟悉到不能熟悉,谁与她的关系都亲密不过他。
朝塍面具后的脸已经变得极黑,若非顾忌到绝不触碰到闲诗的承诺,此刻必然强行拉着她离开。
花流云眸光带笑,但闲诗却能看明白其中的意味深长。
虽然他们不再是夫妻,但有些事闲诗不想让他误会。
闲诗朝着花流云点了点头,花流云便指了指他们第一次见面以及第一次在这里用膳的包间。
闲诗心领神会地微微侧身,对着朝塍道,“邰爷,我跟他说几句话,一会儿便出来,你若是不愿意等,离开亦可。”
朝塍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极力压制着,“再说一遍!”
闲诗立即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这是不同意的意思,哪知他接着说道,“省去最后那句,否则,不准。”
这霸道的口吻,即便是闭着眼睛,换种腔调,闲诗也容易猜出是谁所说。
☆、232:都不痛快
不愿意破坏这美好的日子,更不想在公众场合被人瞩目,甚至指指点点,闲诗妥协地重复道,“邰爷,我跟他说几句话,一会儿便出来。”
说完这句,闲诗立刻觉得别扭极了,这感觉,怎么好像她是他的女人,为了与别的男人谈话正在征求他的意见?
对上花流云有些吃味的眼神,闲诗很是后悔自己重复了这一句话,但说出去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已经难以收回。
花流云又朝着闲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闲诗便抬起了脚步,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朝塍,闲诗的心跳竟莫名加速起来。
他给她的感觉总是那般霸道,所以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易地答应她与花流云单独相处一会儿,此时此刻,邰爷非但已经转身面对她,且颀长的身子慵懒地倚靠在二楼边的栏杆上,深邃的双眸正幽幽地凝视着她,好像哪怕她不回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亦是这种神情。
朝塍这种眼神,以及这种眼神带给闲诗的感觉,闲诗从未在其他男人眸光里看见过,太过复杂,又太过牵动人心,有紧张,有慌乱,有薄怒,有隐忍,更有自信与放心。
一时间,闲诗没有能迅速移开眼,不肯承认那是他对她痴情的眸光,而是不断地对自己说,这个男人真讨厌,真讨厌,她又不是他的谁,有什么资格管她怎么样?
直到花流云故意干咳一声,闲诗才猛地回过神,颇为尴尬地转过了头,加快步伐逃也似的走进了包间。
不知是不是为了顾忌外头的人,花流云并没有将包间的门关上,而是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对着闲诗笑道,“坐。”
闲诗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外头有没有等着朝塍,她都不会在这包间里逗留。
这是她第三次进这间包间,除了对这间包间所处的位置记忆深刻,对于其中的景象,闲诗并没有太多印象,或者说,包间里的景象每一次都在变化着,因而她每次踏进来,就像是第一次踏进来没甚区别。
今日进来,想着她与花流云关系的转变,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我还要出去玩。”为了避免让花流云误会,她不是为了外面等待的朝塍而急于出去,闲诗又添加了一句道,“虽然我已经十六岁,但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出来过百兽节。”
花流云桃花眸里闪过一丝晦色,情不自禁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若是我知道,怎么也得拖延几日再给你和离书。”
闲诗自然明白花流云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日他们还没有和离,他愿意亲自陪着她出来度过这美好的百兽节。
不好意思拒绝,更不好意思认可他这种说法,闲诗只好尴尬道,“你的腿并无完全复原,不宜行走太多,还是留在家里多多休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