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子俩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无论是被迫,还是顺势,都少不了他们那推波助澜之心。
“那人是一个侠盗,”闲诗不自觉地抬高了繁星盗的身份,当然,这在有些人心目中,盗就是盗,即便前面多了个侠字,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贼的事实,“虽然只是我单相思,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
原本,闲诗是想对景东柘扯个谎,说她与繁星盗一见如故、倾心相爱,很快他便会来迎娶她之类,但她却临时改了口,因为她觉得自己若是当真这般说出来,真真是太不要脸了,若是被繁星盗听见,不知会用什么鄙夷的眼神看她……
所以,她最后选择讲了真心话,至少到目前未知,在她内心深处,她确实想嫁给他,其他男人一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景东柘眸光深沉地点了点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中情况如何?”
闲诗摇了摇头,她本可以说他叫繁星盗,但哪有盗贼叫这种名字?她怕景东柘知道这名字是她娶的而笑话她。
“那他住哪儿,你若是想见他,如何联络?”景东柘颇为好奇地问道。
闲诗本欲回答说他住在某条小巷中,但一想起那日他与那个女人亲密接触的情景,她便神情悲伤地摇了摇头。
景东柘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你除了知道他是个盗贼之外,对他其余的事一无所知。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够托付终身?不说他究竟对你有没有意,爹那关便肯定过不了。爹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但是,跟天下心疼女儿的父亲一样,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嫁得好,这其中的好,不一定是家世显赫,但必须家世清白、明白。”
闲诗嘀咕道,“那他是邰爷的好朋友,沾着邰爷的光,他还能不清白、不明白?”
景东柘怔住了,像是有些震惊,甚至不敢相信邰爷与繁星盗会是好朋友。
“邰爷那身份,很难交上能交心的朋友,你确定他们是朋友?”
闲诗确定地点了点头,“也许那是邰爷以邰爷的身份所交上的真心朋友,假不了的。”
景东柘似信非信地点了一下头,却这般道,“若他们真是好朋友,那诗儿,你嫁给邰爷,更没错了。”
闲诗生气地嘟起了嘴,“哥是想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既是朋友,必然兴味相投,嫁给谁都差不多吗?”
景东柘颇为尴尬地笑了笑,以此表示默认。
闲诗气呼呼道,“也许他们之间确实兴味相投,但是,他们两人各自与我之间,却是截然不同的,我喜欢与侠盗说话,喜欢与他相处,哪怕他冷眼瞧我、骂我,我也喜欢。但邰爷,他没有一处讨我喜欢,多看他半眼我都觉得厌烦,哪怕他对我献尽殷勤,我仍觉得他讨厌恶心!若是可以,我希望跟他永生永世不要再见面!”
这些话,闲诗说得极其夸张,只为了让景东柘知道,她不愿意也绝不可能嫁给朝塍。
经过今日与朝塍的相处,闲诗对他的印象其实已经有所改观,当他为了她故意不喝酒的时候,当他愿意让她跟花流云单独相处的时候,当他愿意为她去买糖葫芦且坚持只买一根的时候,尤其是当他跟她说此生只要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即便命令自己不要感动不要动容,但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波动。
在她心里,其实已经明白,撇去他对她势在必得这件事,其他有许多方面,他确实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好男儿,可惜她对于他的痛恨早在几年前便已经铸成,如今又做了那么多令她厌恶之事雪上加霜,尤其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男人,他即便再好她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景东柘似乎没想到闲诗对朝塍的厌恶居然会如此强烈,不知具体底细的他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诗儿,事到如今,哥也不再帮邰爷隐瞒他的真实身份了,他其实是当今太子朝塍。”
闲诗面无表情地看着景东柘,没有说自己早就已经知道,免得在无意间连累到花流云。
“果然是我妹妹,听到如此结果居然面无异色。”景东柘丝毫没有怀疑闲诗早就知道邰爷的身份,兀自继续道,“我知道,无论他是何等高贵身份,在诗儿眼中,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他的高贵身份而高看了他,也不会因为他没有高贵身份而轻贱了他。我想说的是,太子殿下既然喜欢以邰爷的身份在江湖行走,其实具有两重身份与性情。一重身份,他是太子爷,冷峻疏离、众人敬畏的太子爷,另一重身份,他是跟那个侠盗一样,具有江湖豪气的邰爷。诗儿若是嫁给他,等于拥有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太子爷,一个是侠盗,这多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