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朝塍竟又开口问道,“有没有胸闷气短?”
闲诗回道,“没有。”
“想不想杀人?”
“不想。”
“想不想放火?”
“不想。”
闲诗觉得,自己若是不主动出口的话,这男人恐怕还会继续问下去。
“我好得很,你为何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朝塍蹙了蹙眉道,“女人来月事的时候,不都是这样?”
闲诗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的?”
朝塍回答,“爷的皇姐。”
“她如何说的?”
“没具体说,就是她喊腹部疼,胸闷气短,想杀人放火的时候,爷便知道她必定来月事了。”
闲诗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是朝塍的皇姐告诉他的,而不是他曾经的某个女人,难道,在她之前,他确实从未有过女人?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虽然两个并不算熟悉的人,在床上谈论女人的私底之事感觉有些奇怪,但既然已经谈起来了,他作为男人都不害臊不见外,那她这个做女人,也不觉得难为情,更何况,方才他还碰了不该碰的……
像是教导一个比自己小的弟弟那般,闲诗耐心地解释道,“不是所有女人来月事的时候都会那样,有些人毫无异常,有些人确实会或大或小的腹痛,或者觉得胸闷气短,各人情况不同,但想要杀人放火这种说法,未免有些夸张。”
朝塍认真地听完,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是何种情况?跟爷说说,爷记着。”
闲诗又被他说得闹了个大红脸,不禁低斥道,“这种事要你记着干什么?”
朝塍一本正经道,“记着你来的情况,爷便可以恰到好处地照顾你。记着你来的日子,下次爷想与你亲热的时候,就不会白忙一场。”
闲诗的脸不由地涨得更红,没好气道,“不知道,我困了,睡觉。”
她的身子不管不顾地一转,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男人却厚着脸皮贴了上来,与她紧紧相贴,一只大手甚至捂在她发涨的腹部,一动不动。
闲诗挣了挣,想要摆脫与他触碰的这种羞人姿势,但是,却换来男人不满的斥责,“别动,再动爷会不小心忘记你来了什么。”
言外之意,闲诗自然听得懂。
暗骂他是个混账,闲诗不敢再动,只能委曲求全地接受被他贴着的事实。
接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动,闲诗听着耳畔男人的呼吸声又快又粗,一颗心也加快了跳动,与此同时,被窝中的温度在不断地上升之中,仿佛已经温暖如春。
屋外,狂风还在大作,窗户还在发出挤压的啪啪啪的声响,一动一静的对比,让被窝中的静更加和谐。
烛光燃尽,屋子里一片漆黑,闲诗仍旧毫无睡意,但身后的男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在这样的呼吸声中,闲诗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沉重起来,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睡着。
虽然她并不喜欢强行这般抱着自己的男人,但是,不得不否认,这个冬日的夜晚,很温暖很温暖,她微微发涨的腹部逐渐变得跟平日一样,无甚异常。
不知沉睡了多久,闲诗被间隔不短不长的咳嗽声吵醒。
漆黑一团中,朝塍已经没有再紧紧地贴合着自己的脊背,那只捂在自己腹部的手已经没有捂着了,但是,闲诗知道,他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躺着,共用一个被窝,但两人却隔开了不少距离。
闲诗悄然地平躺,再微微地朝着朝塍的方向侧身,但是,哪怕她睁开了眼睛,还是看不见他的身影,更不知道他现在是醒着还是在睡梦中。
等了没一会儿,朝塍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只短促的一声,显然是竭力隐忍着的结果。
闲诗咬紧了唇瓣,想要开口却没有开口,待朝塍又咳了三次,闲诗终于忍不住喊道,“喂——”
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以前以为他是邰爷,也鲜少称呼他邰爷,如今知道他是太子殿下,知道他叫朝塍,她却不知道怎么叫最合适。
所以,她只能吐出一个唐突的喂字。
本以为朝塍不会理会自己,或许是睡着了,谁知,朝塍却哑着声音道,“以后,人前叫爷殿下,人后,爷,朝塍,夫君,混账,坏蛋,都可以叫,但就是不许叫喂,你我不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