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量,由方城主出面,暂时关停了秀城的所有青:楼,虽然此举遭来了许多光顾者的异议,但为了国家安宁,谁也不敢大声嚷嚷,将自己推到被舆论谴责的风口浪尖。
与此同时,军队加强了在秀城各个位置的巡逻与守卫,景东柘身为领军人物,也每日两次亲自上街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人士,必查个水落石出。
自从那晚之后,景东柘与红袖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偶尔面对面的时候,彼此都尽量避免对视,仿佛两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但谁的心里都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起初那种轻松与坦然,那晚那亲昵的触碰以及那蚀骨的亲吻,早已镌刻在彼此的心中,怎么抹也抹杀不去。
当景东柘不注意的时候,红袖会偷偷地瞄他几眼,当红袖不注意的时候,景东柘会暗暗地凝视她几下,而大多数时候,是红袖默默地跟在景东柘的身后,就连王定安兄弟也觉察出来了,这几日红袖的精神似乎变得不怎么好,心情也是阴暗的,若是他们主动跟她搭话,一般就会自找罪受。
唯有跟在景东柘身后上街巡视的时候,红袖的精神才会高度紧张起来,那天晚上丽人苑的事虽然没有人指责她半句,但她却心存深深的内疚,也暗暗发誓,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一定要将那可恶的弘青彦找出来,抓捕归案。
即便是那混账神出鬼没,难以控制,她也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一雪自己所受到的耻辱。
大街上游荡着的那些陌生百姓,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是身高与那弘青彦差不多的,红袖便会格外盯得仔细一些,免得又是那混账乔装打扮。
红袖长这般大,从来没有以这样的眼神盯过人,她看不见自己的神态,是以并不觉得怪异,但一直在她左右时不时瞅她几眼的王定安兄弟却紧紧地蹙起了眉头,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王安定有些忍无可忍地问道,“洪修,这几日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红袖不回答,只拿凌厉的眼睛瞪他一眼,以眼神询问他为什么。
“你每盯住一个人的时候,怎么都不眨眼?”王定安说完,王安定又补充一句,“你怎么看那些人都跟看仇人似的?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老百姓,不是红国人。”
红袖不理会两人,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闻言,王定安兄弟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景东柘的步子却是微微一顿,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极为炎热的正午,当红袖抬起袖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时,望见侧边酒楼的二楼窗口,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俊逸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袭华贵的白衣,手里正端着一杯茶,整张轮廓分明的脸正对着楼下,确切地说,像是不经意地对着红袖。
红袖的脚步顿住了,一双黑眸瞪得极大,虽然她没法从这男人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与女子有关的痕迹,但是,她万分确定,这就是弘青彦,恢复男装的弘青彦。
这一次,红袖没有像上次那般情敌与自恋,而是立即喊了一声景东柘道,“景将军。”
她这一声喊,虽然是粗声粗气的假声,但沉重有力,蕴含着焦急与认真,景东柘闻声,立即转过头来。
红袖没有拿出手指,而是眼睛依旧一眼不眨地盯着楼上,动了动嘴皮子道,“就是他,红国某皇子——弘青彦。”
景东柘顺着红袖的眸光望过去,只见楼上的年轻男人正在眸光若水地凝视着红袖,仿佛她是他的心爱之人。
虽然他也见过那鸳鸯的容貌,且不只是一次,但他并没有红袖的眼力见,可以通过这个男人的容貌,找到鸳鸯的痕迹。
只能说,要么是他的眼力确实不如红袖犀利,要么是红袖与那男人近距离对视的时间够多。
想到那男人对红袖做过的事,景东柘心中微微一窒,一边握住剑柄,一边对其他几人冷冷吩咐一声,“王定安,你们几人从酒楼大门进去,拿下这个白衣男子。”
说归说,其实他只要让他们去以防万一地堵住弘青彦的去路而已,并不指望他们能拿得下这狡兔三窟的男人,今日要逮住这个男人,还得靠他自己。
“你就站在原地,哪里都别去。”景东柘匆匆地吩咐一声红袖,便飞身而起,直接朝着窗口跃去。
红袖望着景东柘潇洒利落的身手,心里只有羡慕的份,若是可以,她也想跟他一起飞身上去,即便逮不着那个弘青彦,也要将他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