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曲,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筝,我来,二胡,你来。”
筝胡低沉。
暮蔼。
无人歌唱。
街道。
黑色名车,双喜,一簇玫瑰,紫色。
白色。婚纱。
迎亲的车队,很长,以至于人群最后的两个身影,无人看见。
玉霖的臂弯里,是婷婷的手,那手,比盈盈的白皙,还温柔。
“该走,舍不得,放在心底。”
“舍得,幸福的放弃。”
“曾讨厌过,甚至,一直。”
“谢谢,装着不讨厌,陪我,送别。”
“瞅你可怜,怕你撞坏了城市建筑,不得不。”
“你的手,是我最爱的那双,一直不忘。”
“没这送别的人儿的眼神,令你挂肠吧?”
“都一样,她该叫盈盈,不是海儿。”
“叫什么,都无妨,只要你还记着,这名,不过代号罢了。”
“那手,好好保养,来年再会,记得,给我欣赏。”
“流氓。”
车队走远,街角。
身影,长发飞舞,已凌乱。
“哎,走得再快再远,谁又能,走出玉霖的思念?”
扭转过来的身躯,瞬间就贴近了婷婷的身体。那双手,已在婷婷的腰上。眼神里的犀利,婷婷没见过,是玉霖的。
“你像玫瑰,却有刺,扎到心里,很痛。”
婷婷的嘴巴张开到极至的时候,玉霖已经没了踪影。
城市的街道。
喧闹过后留下的处处碎花彩纸和鞭炮的残躯。
还有盈盈垫起脚尖看到的凌乱长发以后掉下的泪。
一百零一
终于有一天,玉霖看着云非语红红的头像,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我死了,勿扰。什么时候改成这个破签名了?比人还俗!”
没想到,信息刚发出去,那边就自动跳出来一句回复:本人已死,非玉霖勿扰。
玉霖拼命忍住笑出来,继续发:“死云非语,没看到我是玉霖吗?想我了吧?”
那边依然跳出来同样的一句自动回复。
玉霖:“不会是生我气了吧?不理我就算了,马上黑了你。”
又是一次自动回复后,那边问:“你真是玉霖吗?”
玉霖:“如假包换。”
那边立即就发出视频的要求,玉霖点了接受。几秒钟的缓冲之后,玉霖看到镜头前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很清纯,很美,比云非语有点稚气。
女孩笑着招呼:“你好!我是她闺蜜。”
玉霖心里一动,急切地问:“云非语呢?”
女孩:“姐姐已经在重症监护病房了,半个月前进去的。”
玉霖的心陡然一沉,呆住了。
女孩笑着问:“你近来还好吧?”
玉霖:“我、我还是老样子……云非语既然住院了,这号还上干嘛?”
女孩:“就为了等你,了却一桩心愿。”
玉霖:“你……她也可以找我的呀,我基本上每天都要上网的。”
女孩:“姐姐说,除非你网名里不让打扰的签名换了,或者你先发话,我才可以找你。”
玉霖:“你姐姐真的高傲,傻傻的高傲。”
女孩笑着说:“你也一样。她说让你等她,等她出来,这就是姐姐最后的心愿。
“今夜,我曾经鲜活旖旎的心境,就像洁白的小花儿,又款款的回来了,夜色也如诗如画般优雅起来,柔滑的音乐就是那长长的丝带儿,打成蝴蝶结装点着我和小花儿眼眸中的小小世界,小花儿你听,低沉的是竖琴的声音,远远迎合它的是悠扬的小提琴,你说它们是咫尺天涯,还是天涯咫尺呢?”
他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让人揪心的笑。这瞬间的抓拍在他心里定格成永恒,于是,看她照片的日子也充实明快了,一切他以前很在意的,割舍不下的名利,亲情,和无数的恩恩怨怨,缠缠绵绵,都在她的笑容里,化成一缕青烟散去了,留下的,是那份顺其自然的淡定和从容。玉霖问自己,我真的可以无牵无挂的不再看她一眼就走么?
玉霖一动不动的长时间呆坐在电脑前,任空空的感觉紧紧包裹。怅然中,他明白了许多与云非语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