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池没等闻人不休反应过来就跑向林中,还未欺近地上的人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闻人不休一掌拍在桌沿处,腾空跃起抢先落在林中。
“为师来。”闻人不休拦在关小池面前,将面朝地横倒的黑衣人翻了个身,顺手摘掉他脸上的方巾。
黑衣人小臂处血流不止,并且血色发乌,关小池在看清那张脸瞬间惊呼出声:“阮飞尘?!!”
闻人不休封住阮飞尘周身大穴,自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塞进他嘴里,迅速盘坐在他身后为他渡气。
月色透过交错的枝叶落在阮飞尘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此刻他正紧闭双目,呼吸若有若无,紧拧着眉头似乎极其痛苦。
关小池不知阮飞尘是经历了什么,但光从他身上的惨状就知道是一场恶战,破衣烂衫的,腰间腰带早已不见,头发松散的束在身后,还有几缕蓬乱地挡在他额头前。脸上的刀伤自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处,仍未结痂。
“师、师父....”关小池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和心疼,声音打颤。
“小池,你去熬药。”闻人不休不等关小池作答,抱起阮飞尘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她面前。
等关小池熬好药,闻人不休已经帮阮飞尘将伤口处理干净,只是仍旧有血液渗出布条。
“师父,他怎么样了?”关小池将药放在桌上,又燃起一根蜡烛,旁边那支快要燃尽,她怕等下突然熄灭。
“再烧一壶水。”闻人不休将阮飞尘的短衣脱掉,便见他腹部竟然还有一块儿巴掌大触目惊心的伤口。
关小池忍着见到血迹后的眩晕感小跑到火房,又烧上一壶水。
来回跑动一炷香时间,关小池才得以缓口气儿。
“他中毒了。”闻人不休神色不明的为阮飞尘清洗腹部伤口,黄褐色药水因为阮飞尘呼吸时身体的上下起伏从腹部流至床褥。
“严重吗?”关小池还是有些晕乎,阮飞尘自被发现起就在不停留血,这样下去非要丧命不可。
“嗯。”闻人不休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语气讥讽地说道:“好一个元德,真不愧是我徒儿,手下也是这般心狠手辣。”
这句话冒出来的很不是时候,因为关小池脖子一凉,只觉有一道明晃晃的光闪过,自己已经成为俘虏。
“把刀放下。”闻人不休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前来而停止手中的动作。
他还在有条不紊地帮阮飞尘上药、包扎。
师父啊....关小池身子僵硬的像块儿石头,刀锋再深入一分,她就可以见阎王爷,虽然她很愤怒,恨得咬牙,但还是强作镇定,与闻人不休一道练武也有半个月了,她可以自如调整呼吸,放缓气息,甚至可以在敌人未能察觉的情况下移动。
没错,她现在虽然被钳制,但是那个被自己从脖子上扯下来重新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正在被自己慢慢转动。
“少废话,阮飞尘我们要带走。”关小池身后刺客的呼吸相当平稳,闻人不休虽然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数十载,但武林一霸的名头还未被人抢走,这刺客在强敌面前还能如此冷静,想必不是有一番本事就是训练有素,临危不惧。
关小池默默替他哀悼,确切的说是提前哀悼,他必然不会是闻人不休的对手。
烛火忽闪着,闻人不休的脸被昏惑的烛光照的忽明忽暗,他闻言只是手中一顿,为阮飞尘盖上薄薄一层被子后慢慢转过身。
关小池感觉到脖子上的刀轻微颤动了一下,暗自冷笑,这是正常反应,因为闻人不休周身真气正在大循环,形成一个淡若雾气的圆圈将他包裹在内,宽袖黑袍更是因此在空中浮动。
“把刀放下。”声如洪钟,嗡嗡作响,闻人不休的声音自丹田一路冲出,如一阵阵无形声波向外扩张。
关小池被震得耳鸣,痛苦地闭上双眼,这是她第二次被闻人不休伤到,上一次是闻人不休为她示范如何将真气集中在丹田,又如何让真气像开了闸门的流水鱼贯而出的时候。
“蹡”的一声,关小池脖颈处一松,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的倒地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院中扑腾扑腾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池,你在这里守着飞尘,为师出去看看。”关小池依言脚步虚浮地坐在床边,屋中倒地的刺客被闻人不休隔空托起,扔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