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公主继续道:“如今宫里有我先照应着,宫外的事就麻烦诸位大人了。”
谢平川立刻说:“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荣华公主向谢平川欠身行礼,谢平川侧身,还了半礼。
随即荣华公主又看向安平伯:“严大人,您本身就是父皇在时的侍卫,又是自小看着我阿兄长大的,京郊大营就麻烦您了,还有,现在需要立刻派人去联系父皇,您看……”
安平伯连忙说:“殿下所言,臣不敢辞,您放心,我立刻派人去迎接太上皇。”
荣华公主勉强笑了笑:“我一会让陈太监给你拿父皇的信,那上面应该写了路线和暂住地址。”
说完安平伯,荣华公主又看向左右金吾卫统领,一番温言软玉,将京中治安拜托给了两位大人,同时还说:“如今京城混乱,死难者不计其数,可能也需要两位大人协调救灾,还请两位大人多多费心。”
荣华公主还对宰相谢平川说:“国家赈灾自然从国库所出,然如今阿兄生死未定,没了圣裁,国库内钱粮提取分配恐会耽搁些时间,我给您一封手书,允您可暂调内库皇庄钱粮应急,不过调用了多少还请您全部记录下来,将来我好给阿兄或者父皇汇报。”
谢平川深深地看着这位朝中名声不怎么好的长公主,心下叹息。
无论如何,荣华长公主在泰安帝出事后立刻以太上皇的名头威慑朝臣,外安抚朝臣之心,并请诸位臣工赈济灾民。
内可掌控后宫权柄,并将皇长子接在自己身边照料,同时安排太医急救,使后宫井井有条。
不说别的,单说这份政治嗅觉和处事能力,就非一般男儿能及。
谢平川心说单就这份政治水准,还真没辜负当年重景帝安排多位学士教导。
有荣华公主发话,朝臣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每天留一个人在这边等消息,其他人先去处理赈灾的事。
弘毅侯期期艾艾不想走,他担心啊!
外孙倒是好好的,透过帘子,他能看到外孙挺精神,被照顾的很好,但是女儿呢?公主只说皇后昏迷,具体情况呢?
荣华公主倒也没让弘毅侯等太久,安排了正事后,就让人叫住了弘毅侯。
“吴侯爷,还请留步。”
本来就没走几步的弘毅侯立刻期待地看着荣华公主。
荣华公主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实在抱歉,我忧心兄长,将嫂子交给太医后还没来得及问,我这边走不开,您看您能替我去看看嫂子吗?”
弘毅侯立刻眼睛亮了起来:“好啊,我去,您忙您的!”
荣华公主又道:“那就麻烦您了,若是您家里收拾好了,能请吴夫人来宫里小住吗?我想嫂子此刻肯定想见吴夫人。”
“没问题没问题!”弘毅侯真心觉得荣华公主是个好人,长公主也就十几岁,甚至没指婚,如今骤然遇到这样的大事,能将内外安置好就不错了,因担心兄长而不了解嫂子的情况也情有可原。
毕竟泰安帝是长公主的兄长,而吴皇后只是她的嫂子。
看到弘毅侯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荣华公主似乎很感激,她指了一个内侍道:“去领着侯爷到芳菲阁。”
她说:“芳菲阁就在隔壁,距离这里不过百米距离。”
弘毅侯连连点头,转身跟着内侍走了。
朝臣都散去后,荣华公主才长出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
如心连忙扶着公主:“殿下?”
帘子后的陆太妃也松了口气,她紧紧抱着奶娃娃祁昱,从帘子后走出来。
她怜惜地看着荣华公主:“难为你了。”
荣华公主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凄,她哽咽地说:“我只愿阿兄平安无事。”
陆太妃叹了口气,她放开祁昱,抱着荣华公主安慰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
尽管陆太妃这么说,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太医忙活了一天一夜,最终遗憾地告诉荣华公主,泰安帝依旧神智不清,很难清醒过来。
荣华公主恨不得咬碎牙龈:“先用贵重药物吊着,好歹……好歹也要等父皇回来!”
太医点头,沉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进去努力了。
荣华公主低着头,泪水簌簌落下,这一刻她特别希望父皇在身边,哪怕不是父皇,是林晞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