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沁习惯性的想要微笑,浅浅的弧度已经拉开,嘴角却是丝丝颤抖,脸上的皮肤僵硬得不受控制,最后只得抿紧双唇划出一条直线,垂下头来看地面上被灯光拉得斜长的影子,无辜得像个迷了路还犯了错的孩子,沮丧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心并不难过,却堵得满满的,瘆得慌,眼睛被北风吹得干涩得难受,一直眨啊眨,想要挤出一些水分来滋润下,又好像刚刚哭得太过尽兴了,此刻一泪难求,只是鼻尖酸痛得难受,呼吸都不顺畅。
最后简沁还是笑了出来,美丽的,自然的,扬起头来展望一大片没有星星的漆黑夜空,无尽的,无际的,像墨海一般平静从容。
然后就想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纵然现在的她和他迫不得已被囚困在一场虚假的游戏里,但就因着他是杜影云,杜影云,是那个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这样一种相濡以沫的情感,这样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彼此拿出了心相交相印的两个人,深刻到早已融入进了各自的骨血里,所以不管是她天真了也好,是她简单了也好,简沁仍旧是执迷的坚定着这样的一种信念,不论是谁,只要曾经一起经历过那样美的时光,喜怒哀乐在一起,风雨飘零在一起,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也不会沦落到陌生人的那一种地步,她舍不得,他定也舍不得,何况,他永远都是她的杜影云,任何人,抢不走!
这种时候,简沁还能如此冷静,想得如此通透,其实已经和信不信任没有关系了,她是独独认定了他这一个人,如同是另一个自己一般,所以她会无条件的包容他。
这么一种可怕的谬论,真的是可笑的,但竟然在简沁的心里能展现得这般得纯粹,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别墅内宽敞的空间,一片漆黑,一个成熟的男人和一个娇俏的女人身处于这样的幽暗环境,谁都以为即将点燃一场淋漓的欢爱,风情旖旎。
只是杜影云懒散的靠着沙发背,语气冷淡的说:“你可以走了。”
打火机点亮刹那熄灭,烟头猩红的一点,烟圈弥散开来,他那硬毅的轮廓隐隐绰绰在暗夜里特别的蛊惑人心,她出神的看了几秒,也就弯腰拎起掉落在大理石上的包,转身向外走去。
她很清楚,她只是这个男人用来逢场作戏的一个花瓶,她没有资格去触碰他,他也实在是君子,不论何时何地,从未踩过界。
有一次,恐怕也就那么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她大胆的撩拨过他,她听着他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她感受着他的身体异样的狂热,她欣喜而紧张的沉浸在情欲的初初探索中,头顶上传来冰透了的声音,“我以为你够聪明。”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呆愣着,就这么整个人趴伏在他的身上,满脸通红转瞬蔓延到了耳根,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他就用了那么一把力道将她掀落到大床的另一侧,起身走进浴室,移门随手一拉,花洒一开,冰凉的水倾盆而下,黑色的衬衣湿透紧黏着精干有力的身段,解了几粒纽扣的领口大大敞开,比往常多了无以言说的邪魅,双腿间的某个地方异样的凸起,从头而下一身都被凉水淋了个透,他就这么仰起头直挺的站立着,双手叉在腰间骨节分明,胸膛的起伏一下一下的终于趋于平稳。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相隔的是一道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得清清楚楚却也死心得彻彻底底,他们只是临时的主顾关系,他出钱,她扮演,他只一句话就随时能够让她出局永不得近身,她不敢再触碰他的界线。
“后门。”
毫无感情的强势命令,周身一个激灵将秦知雯乱飞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乖乖的转身向着另一个方位的门走去,到了今夜她也才终于明了,留驻在他心里的人,就是刚刚站立在门口的那个女人吧?
不然,他在电话里紧声追问她在哪,又急匆匆的赶过去接她,司机在车流中穿梭不定,他却打开一罐又一罐的啤酒一顿猛喝,这一切的一切为的是什么?其实在十几分钟前刚结束的酒宴上已经喝得微醺了,他的酒量好,一切又把控得不露痕迹,所以很难有人把他灌醉,除非是他自愿的,正如当下,仰头一大口一大口的把冰凉液体装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毫不含糊。
原来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也会有乱了心绪的时候,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她一定被他捧在手心里真真的疼爱着,何其有幸,何等耀目……她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