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这样远远的陪着吧,不打扰,只要你肯转身,我就在,远远的。
程墨姌早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只是看她没有过去的意思,也就不掺和,继续陪她尽兴的舞动身体。
黎妍卉和沈名栋之间这个纠葛着的情结,说得简单了就只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说得复杂,或是更悲情一点,就是这个男人心里却始终都有着另一个女人,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对于黎妍卉这么个不幸的女人来说,注定是要伤一场的,伤到何种程度,就得看这个男人是否足够慈悲,或者说这两人前世今生的缘分造化了。
这就是程墨姌以她这么一个旁人的角度所看到的问题根源,犀利透彻,简单明了。
沈名栋,面上这么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用暗金色调来形容非常贴切,内敛中昭显着华贵,平和中隐伏着强悍,他的心,和那一双被镜片遮挡着护在后方的眼睛一样,即便镜片是透明的,明明就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却终究是实打实的竖起了一道隔阂,不是谁都有足够的资格踏入他的世界。
他有他的野心企图,他有他的凌云壮志,一步步的拼搏,一层层的谋算,从赤手空拳到坐拥如今的民生娱乐帝国,错综复杂的商界政坛利益,织就成一张够硬的脉络关系网,这背后不屈的毅力和高深的手段,到底是耗费了多少心血和财力才能被牢牢的捏控在他的手掌心里的 ,就算是光想想也足够令人心惊惧怯,不熟识的人,真的是没有足够的胆量得以站立在他的身侧的。
程墨姌就是一直都看不懂这个男人,若不是凭靠着他和自己的亲哥哥这么一层足够硬的关系,她想她一定会对他敬而远之的,她怕他,潜意识里就是有这么一丝丝的敬畏存在,不敢逾矩。但是又偏好生奇怪,沈名栋这么个男人,冥冥中却存在着一种独特的强大的吸引力,使得她自然而然的就向着他的方向迈进,她的这一颗心如涟漪般轻轻颤动着却又像是被冬日的暖阳笼罩包裹着,热烘烘的跳着,这般得矛盾有距离,却又柔软如春,围绕在侧。
其实仔细算来,他们相熟的年数并不短了,沈名栋对她自然是不会动用对付旁人那一套的,反倒是很好,一直如同她哥哥一样关照呵护着,从未严苛斥责过,更从未横眉冷对过,虽说如此,但是,她只要是面对着他,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就会条件反射的乖乖的收起女孩子那种独特的小性子,不胡闹,不撒娇,也不发小脾气了,就是乖乖的,以至于被哥哥一直嘲笑着调侃,“这个世上,大概也就只有沈名栋能让你唯命是听,俯首称臣了。”
初时,程文锦对他俩竟能相处得这般亲睦和谐倍感不解,毕竟这丫头真要是闹腾起来,可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那臭脾气真倔得跟头驴没什么两样,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已经见识过多少回了,每次都被折腾得头痛欲裂,后来,也不知怎么误打误撞的,竟然发现沈名栋对付这丫头还挺驾轻就熟蛮有一套,所以私下他一直是把他当成救兵来着,但是有时候刻意留心了一下,其实沈名栋也没什么特别的刻意讨好她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丫头中了什么邪,无解。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无眠的,在漆黑的漫漫长夜辗转反侧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所以有人借酒消愁,有人凭窗而坐。
但是当清晨的朝阳染红一片云彩,极其细碎的光亮洒下,所有的疲惫和困顿,都会被无声的埋葬,包括心里的事,然后,戴上各自的面具,继续游走在现实的繁复和矛盾里,人生的意义到底是怎样的,没有几个人懂得真正的去探究。
☆、第三十六章 围困
一早,当简沁的车开到公司大门的时候,守候多时的记者,就这么一窝蜂的扑了上来,围个水泄不通,车子自然是寸步难行了。她就这么坐在里面,本身是从未体验过这种阵仗的,倒也不至于被吓到,车窗上贴的虽不是特殊的防窥膜但能见度并不高,此刻的简沁还算平心静气,呆愣的看着外面的推推挤挤,一个个的话筒使劲的往前递,有些好笑,但是她并不想说什么,也着实不觉得应该要说些什么,所以连车窗都懒得打开,还好是深冬,并不沉闷。
杜影云是什么样的脾性,所有人都知道,并且多少都是带着些顾忌的,想要近他的身不容易,想要套他的话更是难上加难,这些个精刁的记者,是不会自讨没趣白费力气的,但是又怎会甘心这么一个已经炸裂了整个城市的重磅新闻,没有一点新奇的边料或者后续的动态呢,所以当昨天所发生的事件被严谨的瓜分剖析之后,今晨所有记者都一股脑的将目光瞄向了简沁,这一个相当低调的“美满”的“掌权人”,新晋的准新娘,杜影云身侧的人,一样具有可观的话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