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陶乐不由生起气来,“我虽对高业翎没有什么姐妹之情,但是我也不想看她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更何况那个焦澎克死了三个妻子!他的父兄难道就不担心她会成为下一个吗?”
说完,她又很是感叹地说了一句,“我虽然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但是也避免成为下一个高业翎,这样想想,算起来我还是幸运了许多。”
陶安对此话不置可否,他不清楚陶乐是真心觉得庆幸,还是给自己找一个没有父母更好的借口。陶安望着一直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的陶乐,忽觉心头隐隐发疼,不明缘由。
马车很快就回到了陶府。
陶乐疲倦地躺在床上,想要睡觉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想起高业翎说要嫁给焦澎这件事。高业翎是以何种心情说出她喜欢焦澎这句话的,舅舅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思答应了赐婚的,还有表姐,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有如果舅舅和表姐对立的话,她该站在哪边?
这一切的一切,萦绕在陶乐的心里,使她无法入眠。陶乐长这么大,除了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外,她还从来没有失眠过,直到今夜。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的陶乐,索性起了身,借着微弱的灯光,从柜子里找出了一直藏着的话本,翻看了起来。
“却说那李生,虽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但在被王娘子看到自己的窘迫时,却仍堂堂正正,举手抬足间看不见一丝羞愧难当。王娘子本就心仪于他,此刻见他毫无遮掩,目若朗星的样子,爱慕之情溢于言表,竟当着众人的面,表露自己的心意……”
“哐当”一声,陶乐半眯着眼揉了揉额头,原来她看着看着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意朦胧的她缓缓地朝床上走去,整个人提不起一丝力气,双眼半睁半闭,就差没有撞到床橼了。陶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天就亮了。
“咳、咳……”陶乐恹恹地躺在床上,看着床边围了好几个人,强撑着身子,道:“我真的没什么,就是风寒而已,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吧!”可是那虚弱的声音,可不像她说的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谁知贺兰芷却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旧疾,身体这么虚弱?”
一旁的陶伯赶紧开口道:“是,我家娘子以前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弱,只要到了冬天,就特别容易受寒。这些年一直都按照大夫开的方子调养着,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这三年来,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没有再用药了。大夫,我家娘子没什么大碍吧?”
贺兰芷道:“小小的风寒而已,本不用担心。只是,她的身子本来就弱于常人,这病又来势汹汹,倒是比常人严重了许多。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这就开个方子,一天一副,七日之内定能痊愈。”
“那就真是太感谢了!”陶伯赶紧作揖,感激地说道。
贺兰芷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太感谢我,反正我也不会不收诊金。”随即,等陶伯拿着方子去吩咐下人拿药的时候,贺兰芷转过头来,对陶乐说道:“我还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陶乐也没料到,居然会是贺兰芷来替她看病,“陶伯怎么会找你来呢?”
贺兰芷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慢慢说道:“这你还不明白?从前为你治病的是我爷爷,陶伯不知我爷爷已经不在京城了,自然还是到了医馆去找他,最后不就把我给请来了?对了,他现在想起了什么吗?”说着,他便抬头看了看陶安。
陶安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记起来,但是,脑海里偶尔会一闪而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什么画面,你说来听听?”贺兰芷兴趣勃勃地问道。
陶安皱眉,想了想道:“有个人一直盘旋在我脑海中,可是我始终看不清她的样子。我只记得,她说,要和我永远做朋友。还有,漫天飞舞的花瓣,翩翩起舞的人。还有,还有雪地,雪里躺着一个人,她,啊!”陶安忽然使劲儿甩了甩头,道:“后面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有个声音告诉我,绝对不可以想起来一样。”
贺兰芷给陶安把了把脉,道:“脉相平和有力,身体看来已经完全好了。至于你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我这段时日也不断翻阅了各种典籍,我想也许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太痛苦了,你的本心不愿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