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今今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笑嘻嘻地朝紫阳挥手:“紫阳前辈!你好!”
乔易压根没搭理紫阳,想去握元今今的手,脸又羞涩得通红,他手一伸,雨水在他手里变成了柄透明的伞,遮住了所有的雨:“今今,别着凉。”
李庚早被乱拳揍得鼻青脸肿,没好气地哼气:“那死丫头比牛都壮,会着凉?”
乔易纯良的眼神移来:“你说什么?”
李庚吓得赶紧收声。
“乔易,你小子给我闭嘴!”紫阳怒不可遏。
紫阳手一收,倾盆大雨瞬间停了,声音震得仿佛地都在颤动:“你们这帮子人,全给我滚去刑堂!”
刑堂是外门弟子做梦都想呆的地方。为什么?因为闲。
虽说瀚海杂支庞大,但像这样的千年大派,管理已经成型,弟子之间的矛盾也就是些小打小闹,一旦闹出人命必被逐出门派,所以嚣张的弟子再猖獗,也不敢犯严重的事儿。
至于这刑堂,也就跟装饰似的摆那,偶尔来几个不长眼的,要么直接被逐出,要么关几天就放出去了。
当这乌泱泱一大批人全被带进刑堂时,当差的弟子傻眼了,要是把人押来的是别人就算了,偏偏领头的是紫阳长老。
这长老前几百年压根没露面,神仙似的,自打前几年收徒后,在瀚海露面次数骤增。
几个刑堂弟子战战兢兢看着紫阳:“长老,这是?”
“聚众斗殴,损毁瀚海财务。”紫阳脸色非常难看,“把这些人各个关禁闭,再按照门规一条条处理!”
“可是……”弟子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那堂主不在。”紫阳面色难看,“你们按门规处理就好,我那弟子也是,绝对不要手软姑息!”
元今今好奇地看着这刑堂,觉得这大厅晦暗得很,十二根柱子撑起整个建筑,柱子底色是黑色,上面缠绕着繁杂的金色花纹,就算是阳光映进来,光亮似乎都被这黑漆漆的柱子吸干了。
虽说刑堂里没几个当差的人,但清冷的气息缠绕在脚下,阴森得很。
莓铃也被带来了,但先前她被打得几乎站不稳,元今今才修炼没多久,法术都是现学现用,乔易要比她靠谱多了。
“还好都是皮外伤。”乔易说,他治疗法印一结,手覆在空中,就结出了道柔和的白光,他微微笑,明朗的少年样非常动人,“谢谢你,莓铃。”
莓铃的脸又红了。
李庚可没那么好命,被揍得个要死不活不说,脸全肿了根本看不清五官样貌,瘫在地上惨不忍睹,再一想被烧的东西,他气得胸疼!
“紫阳长老,素来听闻您最把持公道,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李庚挣扎着跪到紫阳面前,他就不信了:就算紫阳要包庇,这可是在刑堂,门规说了算!
紫阳眉头紧皱,还未开口,就听见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传来:“哎紫阳老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老扭着人送来我这。”
众人一抬头,瞧见刑堂那正中间霸气的座椅上,忽然有了个人。
这人浑身酒气,上衣袒露大半,露出古铜色健壮的肌肉,头发零零散散地束起,胡子拉碴的,但掩饰不住他硬朗的五官,他吊儿郎当地坐殿上,手里还捏着个红色的酒葫芦。
“柳镇。”紫阳声音低沉。
刑堂弟子纷纷恭敬低头:“柳堂主。”
元今今觉得世界真奇妙,按理说刑堂这种阴森刻板的地方,怎么着堂主也得是紫阳这种才符合气质吧?这吊儿郎当的酒鬼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柳镇爽朗地大笑几声,“哎,我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先回来躲躲债主。”
大家都听傻了,瀚海的刑堂堂主就这么随意的吗?
但李庚反应快,两腿爬得老快,噗通一声跪柳镇面前:“柳堂主,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本是灵药峰的管事,这不,逮了个惯偷的弟子,却被人报复成了这样!”
柳镇看了李庚一眼,疑惑地说:“紫阳老头,你不是前几天才让我调查这人么,怎么今天人就扭到我面前来了。”
什么意思?
大家都没听明白。
李庚没多想,颤颤指着元今今:“那死丫头不仅包庇小偷,还故意损毁瀚海财物,分别触犯了门规第二十五,四十九条门规,理应被逐出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