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蓬仰天长叹,眼神模糊了,他看到一道美丽的倩影向他款款而来。
程岳蓬温柔地笑了,说:“夫人,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七月初四,午时,程家所有人伏法。
行刑过后,人群散去后,有普通人打扮的侍人匆忙赶来殓尸,将两具尸体的头身拼接好,各自放在上好的棺椁里,有序地抬到隐蔽的地点掩埋了。
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里,在斜阳的照射下,被人填上了了一大一小两个坟包。
大块坟包的墓碑上分别刻着:舅父程公祖岳蓬、舅妗程李氏合墓。
小块坟包的墓碑上又刻着:表弟程氏平忠之墓。
等程太后派的人来到刑场时,只看到一地血迹,尸首却不见了。程太后闻得这个消息,连番打击下,上了年纪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病倒在上阳宫。
甘露殿里的皇帝听到太后卧病的消息,内心也有些复杂。
但长夜漫漫,先前让柳芝兰回柳府歇息的决定砸了元祀自己的脚。
这段时日,他注定要独守空房,和寂寞作伴了。看来他要尽快把心爱的小娘子娶回家来,否则他连政务都没心思处理了。
皇帝元祀内心如此想到,数了下日子,三天后就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他记得那天也是她的生辰,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七夕之夜
偏僻荒芜的后宫小院里,枯黄的树叶顺着瑟瑟的秋风飘落在地,铺满半个院子的范围。但清脆愉悦的孩童嬉笑声却给这个荒芜小院增添了许多生机。
“哈哈哈,舅舅你快来追我呀,快把我举起来!我想摘树上的叶子!”扎着两个小发包的六七岁孩童冲着不远处那个健壮沉稳的男人说道。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大步走过来,双手插在孩童的腋下,一把将孩子架起来,放在自己脖子上。
“哈哈,骑马,骑马!快点、快点!”孩子高兴的笑声传到很远很远,惊动了院子里一身素服的女人。
那女人满脸愁容,心情正不高兴,看到这一幕立刻冲过去,把孩子从男人脖子上揪下来,训斥道:“堂堂皇子,怎能如此贪玩好动?你这样怎么跟你那么多兄弟比?”
听到女人的训斥,孩子眼中的光亮消失了,他瑟缩肩膀站在一旁,样子十分可怜。
男人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将那缩起来的孩子拉到自己怀里,说道“你不疼祀儿,我疼。”
然后拉着名叫祀儿的男孩,离开了这个小院。
离去的路上,男孩高兴的喊着:“舅舅、舅舅,程府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玩?”
沉稳男人摸着他的头说:“当然好玩,那里还有三个小伙伴可以陪你一起玩。”
“好呀好呀!我们快去吧!”男孩说道。
下一刻,不知怎的,黑色的迷雾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慢慢从沉稳男人的脚往上爬,直到将他完全吞没。
留下男孩一个人呆在空旷而又荒寂的宫墙边,大声哭喊。
“舅舅,舅舅,你去哪里了?”
“啊――”一声低沉的喘.息声响在甘露殿里。床榻上,脸如刀削般冷峻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发现一手的汗。
“圣人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侍人们听到声响连忙赶过来,却被男人挥手赶走,只有一个眉眼和善,面白无须的侍人还站在一旁。
“现在几时了?”元祀平复了下心绪问道。
“回圣人,已经丑时了。”高成安垂首答道,“那是块风水宝地,程大人与夫人定能安眠。”
元祀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新的武安王府做好了吗?”
高成安回答说半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最多再有十日就能完全修整完毕。
元祀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叫高成安下去,自己又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幔,怎么也睡不着。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更加想念自己心爱的小娘子了。
这日,正逢七月初七。
于大兴城中的人们而且这个挺重要的节日,在这一天各家各户都要遵守习俗。
朱雀大街上正举办着集会,路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年轻男女,趁着这个难得的节日,许多情人会在其牛郎织女的见证下,窃窃私语私定终身。
柳府中,见今日天公作美,一个大太阳挂在空中,柳父与柳玉桢就起了个大早,忙着指挥奴仆将两人书房中珍藏的书籍拿出来晒晒。